御夫封面图

御夫

粉笔琴

女频言情

96.02 万字

2011-09-06 完结

到手的未婚夫飞到了人家锅里,她忍!闪电成亲,被嫁给了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十四岁之前,她的志向是祸害苍生十四岁之后,她只想先祸害掉这个假装纯良的腹黑大叔。

第一章 凰在上

龙凤红烛窜着拔尖的火苗,晃的屋内火光摇曳不说,更把盖头下的金丝流苏闪的耀眼。

夜凰一把扯下盖头张口打了个哈欠,便伸手锤她的腰杆,口里小声的嘀咕:“都亥时了,怎么还不来?难道我要坐等一晚上?”

扭了两下腰杆,她伸手把那些红枣花生的拨到一边,刚要侧躺下眯一会,便听到了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把盖头给罩了回去,继而挑了起来,又把那些红枣花生的给拨了回来,才放下盖头,把手交叠在身前,那房门吱呀一声便推开了。

“新郎到!”有婆子乐滋滋的喊着,继而有一些裙摆在夜凰的盖头前飘过,紧跟着有身影当住了光火,让她的眼前有些暗。

“挑盖头吧!”随着婆子的话音,夜凰便凭着光影的变化知道站在身前的人已经拿到了那竿如意金秤杆,便立刻低眉顺眼的瞧着自己的膝头,等着那杆金秤伸进来后,自己好送上一个娇弱的容颜。

吸,呼,吸,呼……

在夜凰第三次深呼吸后,那秤杆都没伸进来,当即夜凰的嘴巴就扭在了一处,心里叫骂:你爷爷的,磨磨唧唧做什么!

心中刚骂完,金秤杆忽而出现在眼前,夜凰的表情还没来的及变,那盖头就被挑飞开来,露出她还没回归到正位的嘴。

“啊!”就势的轻呼一声,迅速低头,夜凰庆幸自己的反应还不算差,同时微微抬眼向上,想瞄一下这个新郎官,结果却看到的是一个背影……

背影?!夜凰不信的抬头,结果新郎官很不客气的继续背对她,人却走到桌边,抓了一个酒杯高抬,于是那喜婆立刻抓了酒杯就往夜凰手里送,也不管这一抓一塞之间,酒水的飞溅。

“来来来,新郎新娘喝合卺酒了!”喜婆的催促下,夜凰被拉扯了起来,她看着自己一手的酒水,开始怀疑那杯子里还是否有酒,而杯子已经碰在了一处,那位新郎官竟然头都不回一下的缩了手,将酒倒进他的口里,完全不和她来个交臂……

嘁,不交臂更好,你当我稀罕?

夜凰腹诽着也把酒杯放到唇边仰了头,于是她只喝到了一滴酒,只够润下她的樱桃唇。

“礼成!新郎新娘早些休息,洞房花烛春宵千金!”婆子的高音里,屋里的几个花花绿绿的丫头们便和喜娘以迅雷之速出了屋,当砰的一声屋门关上时,她便听到了屋外那些丫头婆子们的笑声。

夜凰捏了捏手里的酒杯看了眼前面的背影,虽然她承认只看背影,对方的身材颀长颇可入眼,但就冲这位只肯给背影的架势,她却也不屑的翻了白眼,将酒杯一放,双手交叠在身前,打算看看这位装逼兄接下来还要怎么装。

时间在点点的流逝,夜凰站的脚都发麻的时候,屋外有了不少脚步声,以及低低的抱怨,于是她撇了下嘴,把左脚的重心给移到了右脚,考虑若这只脚也麻了,这位装逼兄还这么傻站着,她就去她的形象,只管坐下得了。

“啪!”随着一道金光抛物线闪过,新郎官手里的酒杯被丢到了桌子上,继而那位装逼兄开始伸手拆他身上的大红花,人也份外自然的扭了头瞥了眼夜凰。

半垂眸,若羞涩,夜凰的手指捏手指,迅速做出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微微地挑了眼偷瞧的同时,还让自己微微地颤抖,表示出一份紧张与胆怯。

可是那个家伙竟然两下开始动手解脱起喜袍,人也往她跟前走来,只是很可惜,因为他是站在烛光前的,她竟然看不清他的眉眼。

我擦,一个屋子就点两根蜡烛,要不要这么抠!

夜凰心中吐槽的同时十分自然的打了个哆嗦,继而用一脸惊恐之色迎向他:“你,你要做什么?”她娇弱的声音小的似蚊子哼哼,不过她确定他可以听清。

新郎的喜袍被挂上了衣架,她确定他看向了自己:“还能做什么?睡觉!”说着他已经走到她的跟前,一把将她头上的凤冠给取了下来:“带着这个不累吗?”说这回身把凤冠往桌上放,夜凰便迅速的抬眼,借着那一瞬间看清了他的侧颜:高高的鼻梁下有一点鹰钩,眉很浓。

因着他的回头,她又低下了头,继续保持着她的胆怯:“可是,可是我,可是我才十四……”

“我知道!”装逼兄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人再度回到她的身边,口腔里的酒气都能喷到她的脸上:“十四岁难道就不能睡觉了吗?”说着他伸手将她的肩膀一推,夜凰的身子只晃了下,而后,在男子的错愕里才向后倒去,顺理成章的倒在了床上,于是他低头看下了他的手,而夜凰赶紧的出声:“你不能这样,就算你娶了我,可我才十四,我还没及笄,我们,我们还不能圆房!”

男子的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话语里有些轻笑:“圆房?谁告诉你,我要和你圆房?”说着他伸手指着床里说到:“躺过去一点!”

夜凰摇摇头:“你,你要干嘛?”

“干嘛?睡觉!闹了一天你不累我还累!”男子说着竟没好气似的一把抓上了夜凰的脚,就要将她朝床里丢,可夜凰的脚脖子一被抓到,她便开始狂登乱踢口里更是喊着:“不要,不要!人家才十四,不要!”

抓扯着床单,敲打着床板,她把自己演的很悲催,但是她发现更悲催的是,她的身子从床上一滑,人竟被他扯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男子站在她身边冲她吼道:“闭上你的嘴,你不睡就拉倒!”说完他竟鞋子一脱,自己动手掀起了被褥,任那些花生枣子的掉了一些到地上,人完全上床睡觉钻了被窝,甚至还很不够意思的把后脑勺给她看。

这下夜凰倒愣了:“你难道说的睡觉就只是睡觉?”

新郎官头也不回的答道:“你以为呢?”

以为,这个时候还说什么以为?夜凰一骨碌爬了起来,伸手揉了下鼻子,就听到床上的人飘下一句话来:“放心,我没兴趣也没打算和你圆房!”

夜凰的眉一挑:“真的?”

床上的人话音都无,显然是懒的理她,而夜凰却眼睛一眨扫了下周围后,一把开始扯自己身上的霞帔,待把那一套衣服脱下后,她便走到床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干嘛?”装逼兄很敬业,头都不回。

“麻烦你让让!”夜凰说的很客气。

男子手一伸朝里抓了一床被褥直接就朝外丢:“那边有软榻,你睡那边吧!”

夜凰抱着被子瞪大了眼:你有种!

她将被子抱着,抬脚在他的背部轻轻的踢了下:“你的意思要我别在床上睡?”

“你不是怕圆房吗?既然怕,那你何必与我同床?你就还是睡外边吧!”装逼兄说这一啪啦竟然还是不回头,当下夜凰活动下了脚踝,却用萝莉的声音轻柔无比的说道:“你确定,要我,睡外面吗?我才只有,十四诶……”

床上抬起一条胳膊,那食指很坚决的指向外,于是夜凰当即把被子往地上一丢,抬脚朝着那背就踹了上去!

“啪”装逼男毫无防备,直接被踢的身子撞上了床内壁,而脑袋更是在上面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梆!”

下一刻他愤怒的暴起:“你敢踹我……”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绣花鞋便抽上了他的太阳穴,继而他觉得眼前一花,似有什么东西按到了他的脑门上,人立刻就两眼一黑的向下栽。

夜凰伸着右手的两指按在他的脑门上,见人向下栽,便只是歪了下身子,缩手,任他栽下去滚到了地上,而她笑着把上床把鞋子捡起来一丢咧了嘴:“想让本姑娘睡外面,我就让你睡地下!”

……

顺手从床上抓起一个枣子塞进嘴里,夜凰单手撑腮的斜在铺上打量着地上的新郎官。

如今的他已经被夜凰很够意思的拉正躺平,绝不会因为倒栽葱的样子而脑充血。他被安置在了铺地的床褥上,当然得到夜凰关照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一是这家伙长的非常不赖,让夜凰觉得嫁他一次不算亏;一个就是这家伙是有官职的,虽然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那是管啥的,但为了自己将来好潇洒的挥手说拜拜,为了明天的场面好过些,她还是觉得给他这点关照—让他躺在地上接受自己居高临下的观赏。

此人蜜色的肌肤虽不是传统的公子白,但却透出健康的麦色光润,配着他的鹰钩鼻与浓眉,十分的养眼。夜凰的目光从他的唇一直向下扫落在他的胸膛,腰身,乃至裤裆,腿脚,初步的判断此男人的个头在一米八左右,身形虽不如武夫那般结实壮硕,却也并不孱弱,看起来还算不错。

吐出枣核,她以手撑地,探身而下,将身子拉平似桌,人却把脸停在了男主脸部的上方,她看着他密长的睫毛,仔细的听着他的呼吸,在确定他进入深度睡眠后,她笑着爬回了床上口里轻声的嘟囔:“好好的在丰都鬼城里逛一圈吧!”

说着她动手取下了床帐,将里外两层拉好,把自己“隔绝”在这张雕花大床上,才抹起了衣袖,露出了左手的一只过于银亮的镯子,将它抹了下来。

夜凰将这镯子在手里转了转,随即按了一下又转了转又按了一下,然后就左手于空中拿着镯子伸直,大约两秒后,只听细细的若蚊蚋的一声机械摩擦音飘过,那镯子竟然若变形金刚一般的延展组合,未及竟演变成一只长宽高都差不多二十公分的银白色正方体箱子来,浮在空中。

我的百宝箱啊,只可惜你只能储存东西,若当日我知道我会到这个异世来,怎么也多备点高科技物品了!

夜凰心里想着,伸手一按中心的锁件,箱子便自动打开,立刻是一片光彩闪耀,照的那床帐内都泛了红黄之色。

箱子弹出了一层,装有金饰玉器玛瑙璎珞的头面;夜凰伸指给推回去,出来了二层,乃是享有红宝蓝宝的一些物件;她只扫了一眼又给推了回去,便出来了第三层,其内却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饰品,有金,有铜,但奇怪的是他们不是有所残缺就是泛着青绿之色;夜凰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几个翻了翻,一脸的喜爱之色,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再将其推回,却在第五层刚显露出几个硕大的东珠之时,又给推了回去,并手做了个扭转的姿势,那第一层复又出现,而她一脸肉痛色的再其内翻找,最后摸出一个金子打造的猴子捧桃的大翅珠花来。

“得,只有牺牲你了!”夜凰说着还爱不释手的将其细细观望,而后摸摸桃子,心疼的砸砸嘴,又摸到猴头上,不舍的摇摇头,最后扫眼到那猴子细长的尾巴上,她磨了磨牙,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那尾巴上开始前后的夹,最后终是在尾部处狠狠的一夹,猴子立刻没了尾巴,那金色的尾巴则掉在了她的裙面上。

轻叹一口气,她快速的把珠花放回了盒子里,而后她却伸手直接摸到了最下一层,也就是第十层,她一点点的抽开,慢慢的一条项链露了出来,那闪耀的红宝与金色交织在一起展现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但是……正中的项坠处,那红宝围成的圈里,却赫然是空洞洞的,只留下了一个金色的圈,还带着用来嵌抓宝石的四爪。

伸手抚摸了那空洞洞的圈,她将这第十层推了回去,而后那箱子在细细的摩擦声里恢复为最初,还是那一个过于银亮的镯子。

它落在裙面上和那猴子尾巴的小金条相撞,发出轻轻的一声响,夜凰将镯子带回左手,将那猴子尾巴收进了袖袋里,而后伸手捞了被子,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

鸡鸣之声过后,睡在地上的男人翻身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这一个喷嚏打醒了自己的同时,他模糊的双眼里也扫看到一片红在斜上。

红,斜上……嗯?

噌的一下睁开了双眼,他很诧异帐子怎么短了一节,待这么一瞧,便惊的坐了起来,不信的看看自己,又看看面前的床帐,他一把拉开了床帐就看到了一个女子侧身而睡,眉头轻蹙。

他揉揉眼,确信自己没看错后,就伸了手在她的身前虚空的伸了几下,似要抓或推,但最后还是缩了手的出言:“喂!”

“喂!”他加大了些音量!

“醒醒!”他的脸色开始有点黑。

女子的眉头蹙的更深,他瞧见了便是忿忿的将帐子放下,但一看自己还在地上,便忽而又一把拉开了帐子,抬手就推上了女人的身子:“醒醒!”

隔着被窝,他推的膝盖,力道不算小,可女子却没睁眼,这一下他的脸更是黑了几分,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些许,声音也加了分贝:“你给我醒醒!”

“嗯?”女子总算揉了揉眼醒了,继而呼啦一下坐了起来,看到了他,这一刻四目相对,她看到那眸子深邃如墨,烛光映出仁儿似星,但下意识的她立刻奉上一抹浅笑:“你,你醒了啊!”

男子抓帐子的手搓了一下,嗓子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嗯,继而便一脸怒色的瞪着她,手指来回的指了床与地下后才说到:“你怎么会在床上?我,我又怎么在,在地上!”

夜凰立刻抱着被子嘴巴一撅:“还不是你非要睡地上!”

“啥?”男人的眉挑了起来,似是抽搐。

“你不是叫我睡外间嘛,可是昨晚是洞房花烛啊,要是被人发现我睡在外面,这,这可不好,会被人说闲话的!我想了想,就,就把被褥铺到床下,在里间来睡,那晓得睡到半夜,你,你忽然好没道理的睡在我身边,还嫌我挤!最后你就把我挤出了地铺,我,我叫你,唤你,你还嫌我罗嗦,还踹了我一脚叫我闭嘴去睡觉,我,我无处可睡,还不是只有睡床了嘛!”说着她的眼里就包了泪花,忽闪忽闪的似乎要决堤。

“什么?”某男的嘴角都开始抽搐:“你的意思是我,我半夜和你挤?”

夜凰迅速点头:“是啊是啊!怎么你不记得了吗?难道,你是,是半夜从床上滚下来?”

男人的脸一红:“哪有?我,我不过看你是个女儿家,地上凉,怕你沾了湿气罢了,我,我是主动让你的!”

“真的?”夜凰一脸的感激之色,但很快又歪了脑袋:“那是这样的话,你刚才干嘛又一副不记得的样子?”

某男顿了顿,一脸镇定地说到:“我睡蒙了!”

夜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人就接着躺下去了,把那男人继续晾在地上。

男人张了张口,忿忿的把手里的帐子放下了,然后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肩背乃至脖颈处都有些痛,于是他自己心中暗道:这般酸痛,应该是摔到了,难道我真的是滚下来的?可是,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好像,好像有什么想不起来了!

正在此时,鸡鸣复啼,他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却发现竟已是天见鱼白,赶紧的又拉开了帐子,冲着瞧望着自己的女子说到:“赶紧起来梳妆收拾吧,告别了你养父一家,咱们,也要离府了!”

第二章 分手费

喝了一肚子的酒,流了一脸的泪,不管真的伤感还是假的做样,总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夜凰走到堂前规规矩矩的冲着那主位上的老者便是一跪,可膝盖才触地,那老者便两步上前拉扶了她,轻轻的摇头。

“养父再上,请受不孝之女一拜,您的再生之恩,夜凰没齿难忘!”说着她抽离了双手认真的磕头,那老者轻叹了一口说到:“快起来吧,你这一去许得好生照料自己,孝敬公婆,疼爱夫婿,且不可任性!”

“夜凰记住了!”她才言毕就被拉了起来,老者身边的妇人走了过来,抓了她的手轻轻的叹了口气,极细地声音说到:“你莫怪我们……”

她话没说完,身边的老爷就撞了下她的胳膊,她立刻僵而不言,还是夜凰垂了眼眸说到:“养母多多保重,不孝之女觉无半点怨言,望您日后如意吉祥!”

“好好!”妇人点了头,有些无措般的收了手,此时身边的一男一女却也都起了身,只是男的眼瞧着夜凰,全是歉意,而女的则一脸灿烂,眼里透着嘲色。

“哥哥也需珍爱自己,读书是圣贤事,但不能因此每每误下歇息的时辰,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会累养父养母担心的。”夜凰说着冲这男子甜甜一笑,虽是笑不露齿,却也充满了青春之灿,让那两位老者又都抹泪去了。

“你自己也保重,墨兄是个有才华的人,你跟了他,也是好的。”男子才说了一句,身边的女人就挤了过来,似要和夜凰说话,可夜凰却忽而退了一步福身言到:“夜凰多谢养父一家给予的关照,自此日随夫婿而去,自当不忘教诲,你们,请保重!”说完一副哭泣之样就跑出了厅,弄的在旁边的男人赶紧抬手:“梁国公,付夫人,付世子,少夫人,墨纪这就去了!”

“好好,去吧!路上小心!禄儿去送送!”梁国公说着摆了手,那被叫哥哥的付世子自是追着相送,留下那少夫人阴着一张脸在那里咬牙切齿。

府门处再言两句客气后,夜凰上了马车,抱着她的包袱,看着那相随的三辆马车稍稍安了心:好歹这是她的嫁妆,就是梁伯伯不敢托大给她奉送十里红妆,但也断不会让她嫁的寒酸,轻礼去夫家。不过……她心中念着看了眼那已经远离的梁国公府,嘴角淡出一丝轻笑:这三车的物资,可做不了她的嫁妆了!

将车帘放下,听着车轮吱呦,她开始闭目养神。

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不断的点点转动着她左手腕上的镯子,若仔细瞧看就会发现,她的食指和中指竟是一样的长短。

“查!”一声叫嚷,车帘子被掀开,但探头的士兵还不等夜凰把他看清楚呢,就又放下了帘子:“墨大人恭喜恭喜!”

“客气客气!”某男在外应付,似乎给了些喜包出去,而后车轮子又吱呦开了。

这就是严防死守?夜凰的内心轻笑了一下,继续闭目。

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她估摸着已经到了郊外,便忽而说到:“停车!”

马车急停,有马蹄声到了跟前,继而丫鬟翠儿凑了上来:“小姐何事?”

“那个,你们且退开些,我,我与夫君有话说。”夜凰说着娇羞之色的低头,那翠儿笑着退离,便听得一些马车与脚步声远离了些,而车窗外,一声马嘶后,有人下马,继而探头进来,一脸冰山色的问到:“什么事?”

夜凰往一边让了让:“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男子蹙眉:“有什么事,你就这般说吧!”

夜凰翻了眼:“那好吧!”说着往前凑了些:“其实我看的出来,你不高兴娶我,大约觉得我是个养女,没什么好的身份,但实际上呢,我还小,也不想嫁人,但怎么说呢,养父一家对我有恩,这门婚事,他们定的我也不好反驳,所以与你成亲其实是想让他们安心,快乐!如今出了城了,他们自是认为我跟你去了,不如咱们两个就好聚好散吧,你给我一纸休书,我给你分手费,咱们各奔东西!”

“什,什么?”男子显然惊诧的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说,我还小,请你放过我,咱们各奔东西,你给我休书,我给你分手费!”说着夜凰从袖袋里摸出那猴子尾巴冲他一笑:“嫁妆我是要带走的,人也一样,所以这个是补偿!补偿你的嗯,精神损失费!”

什么精神损失,他不明白,可不代表分手两个字他听不懂,更不代表他可以对这递送到面前的拐弯小金条看不懂!

他,一个男人,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女人发金子,而且,还是点明了和他要休书,看似他休她,可这分明就是她先甩了他!

“你!”男子的手一个猛扯那马车帘子哧拉一声开了道,颤抖的唇,磨动的牙,都在表示着将要来的是一场咆哮:“你这不知尊卑的女人!我墨纪身为堂堂……”

“嗖”一声破空声带着呼啸而来,紧跟着便是“咄”的一声,在男人与夜凰的脑袋顶上,一尾箭矢竟扎上了马车的门辕,还因为力道未能尽数卸去兀自震动发出细细的“嗡”声!

两人皆是一愣,男子的咆哮一时都被惊飞了,而此时就听到了凄厉的惨叫:“有山贼啊!”

惨叫声后,那山贼就跟鼹鼠一般从前方一个个的冒了出来,当他们叫嚣着举着各种家伙把夜凰等人围在一起的时候,就看到从最远处跑来一个汉子,手里挥舞着长长的鞭子,人一到跟前朝地上抽了一鞭子就是开骂:“是哪个碎娃的钩子没给爷爷我藏好?”

第三章 跑的过你就足够了!

那些山贼众皆是你看我,我瞧你,最后有一个胖子瓮声瓮气的开了口:“当家的,我们没人露腚!”

当下那汉子又骂到:“没人?你们瞧瞧,再有三丈就到咱们的坑里了,倒好,车停了!还不是你们露腚?幸好爷爷我当机立断,先动手,要不然他们跑了,大家不是白蹲了?”那汉子说着一脸横肉抖动的扫了扫面前两个有点僵住的一男一女,呲出了黄牙:“耶呵,还是喜车,这好东西应该不少,嘿嘿,兄弟们拉车劫货,把这些人都给我绑了!跑的一律砍腿!动作麻利点,都捆好了丢车里!”

山贼众答应着立刻开动,随行的小厮和马夫两下就被绑了,有一个小厮跑的快,转眼就跑到了十米开外,可那汉子啐了一口,一把就从旁边的跟班手里抓了把斧子朝那边一丢,只听的一声“啊”的惨叫,那小厮就倒在地上来回翻滚了。

夜凰坐在马车头,自然看的清楚,当下捏着手指开始转眼珠子,可身边的男人倒开了口:“你们,你们不是山贼吗?怎么还要伤人?东西你们拿去就是!不要伤害这些人!”

夜凰当即翻白眼:我呸!说的真大方,这些嫁妆可都是我的!心里吐槽是一回事,面上她却点了头,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她从来不在意这些。

“不好意思,前个我们开了会,这当山贼要饿死,所以我们决定改改路子,做土匪!所以,恭喜你们啊,成为我们改变后的第一票!”汉子说了这话便是招手叫人上前套车,身边的新婚夫君此时竟伸手在前而挡,将夜凰完全挡在身后:“我警告你们不要胡来,要绑要掳的冲我来,我叫墨纪,我乃……”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汉子伸手就把他腰上的汗巾扯了下来,于是下意识的新婚夫君的两只手只能先去抓裤子,却不想那汉子捏了他的下巴,就把那汗巾捏吧成团直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继而绳索往身上一套,他就这么被人给捆了,因为保持着提裤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汉子又往她这里瞧,夜凰做着一脸惨白色,只咬着唇不言语,仿若是吓傻了一般。那汉子看了她一眼,竟也没叫人绑她,就这么转身吆喝了众人,驾马往前,果然前行数米后,马车就小心的往一边绕,夜凰趁此瞧看,料想那中间铺散了一些杂草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坑了。

车轱辘吱拗拗的转,新婚夫君同志就这么被捆着撂在马车里,撂在夜凰的身边。

面对这等不公平的待遇,新婚夫君不时的口里支吾要夜凰给他把汗巾取下来,可夜凰则充耳不闻,只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缩在车里,好似给吓傻了一般。

不过此刻,她脑子里却在猜测:这是京城郊外啊,山贼?土匪?怎么可能存在呢?难道京畿重地那些守卫都是吃干饭的?不对,这里绝对不能有贼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冲他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她想到此处,哆哆嗦嗦的从破损的车帘子处往外瞧,就看到那甚为贼首的汉子骑在马上,身子挺的笔直。

夜凰眨眨眼,转了头从马车后的小窗处往后瞧,就注意到那些跟在后面的人,无意识间,相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显示出不太规整的队列来。

夜凰此时眯缝了眼,她能感觉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山贼土匪,应该是兵勇军人,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瞧了瞧身边还在不遗余力对自己哼唧的男人,心知肚命,这帮人定是冲自己来的,于是她知道属于她的就是两个相对的可能:剿杀与救援。

一死一生,都在前方,是赌还是搏,这是个问题!夜凰有些不安的想着,毕竟一旦赌错了,就算她有那么两下子,可面对这些人,她又不是什么杀手,更不是什么高人,属于她的还是毫无生路啊!

哎,上辈子多学点本事,这辈子要是再肯多吃点苦,也许今日就不至于这么恼火了!夜凰心里暗暗检讨自己的错误,但检讨也是白检讨,老天爷又不会赐予她希瑞的力量,所以她反而伸手捏了下下巴,开始想自己该怎么办。

逃吗?可周边都是人,怎么逃才好?忍吗?忍到目的地,再看是生还是死?不成!这个赌不好,可就是死啊!她正在内心搏击呢,愣不防车子遇上一处凹凸地,“砰”的一个颠簸,坐在边上的她一时不稳,便是斜身而下,一头栽在了新婚夫君的身上。

她急忙撑着他的胸口直起来身,就注意到那家伙对自己几乎相瞪的眼,和不断支吾的塞布嘴,于是她愣了下,伸手捏上了他口里的汗巾,小心的往外扯。

这家伙还没休了自己,横竖要和他一起逃了才成,不然身为他的妻子,他死了我守寡,这辈子就没的混了;而他没死,我又没得休书,那我也是他家的人,那万一事情再起点风云,再搭上他们一家上下,这可就……

“呼!”汗巾一出口,男人就轻呼了一声,也因此打断了夜凰的思绪,她也不顾及儿女仪态,也就顺着那倒伏的姿态,趴在了男人的身上,头就在他的颈边,轻声地说着:“你可有主意?”

男子也轻声做答:“先莫惊慌,稳住气,在路上前后包夹难以脱逃,除非他们在某处歇脚,否则咱们只有等到了他们的老窝才能找机会了!”

“进了老窝如何还能出来?不成!”夜凰摇了脑袋,那男子抿着嘴蹙了下眉才轻声说道:“那就必须想办法让他们找一处歇脚,然后找机会!”

夜凰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她说着依旧趴在男人身上,心里却在盘算,这附近有没什么地方是她所熟悉的,好想法子脱身,这一想就想到了前方的夹子沟,她立刻有了主意,便趴在男人的耳边细细的交代。

轻轻的话语,细细的呼吸,温热的呵气,在如兰气息里,在这紧张气氛里,某人的下巴处都泛起了红点。

夜凰期初未查,直到发现这家伙下身的某物顶了自己腿后,才脑中警铃大作,暗骂了一声色狼,人便起了身避开那种尴尬,要把手里的汗巾给塞回去,已面露出马脚,可此时那家伙竟冲他开了口:“你不是要和我们分什么手嘛,干嘛还要和我一路逃命?”

夜凰眨巴了下眼又趴回去在他的耳边说到:“有三个答案,你喜欢那个就信那个!第一,你还没写休书给我呢!第二,遇此困境,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不往一个方向蹦跶,谁也跑不掉!这第三嘛……来,张口!”夜凰说着把手里的汗巾揉成团,一把塞进了男人的嘴里,而后才在他的耳边说到:“当猎人需要捕杀一头猎物的时候,作为猎物之一,我只要跑的过你,就足够了!”

第四章 这算不算丢了初吻?

“唔唔唔……”一串哼唧声伴随着男人瞪大的双眼蹦了出来,使得夜凰轻笑着缩回车厢一侧,眼冲着这位新郎官笑成了一条线,她知道若没那汗巾堵嘴,只怕这家伙先会问候自己家族谱上的人!

马蹄声此时略凌乱了些,紧跟着一只马鞭卷起了车帘,那土匪头子伸头瞧了内里一眼,便喝到:“哼唧什么?再哼唧爷爷我可抽你!”

男人躺在地上依旧唔唔的表示反抗,那汉子当即轻蹙眉的言道:“耶呵?能耐了你?还敢和我叫板,看我不……”

“大爷!”缩在边上装怕的夜凰忽而开了口:“他,他不是,不是和您,和您叫板,他,他是想,想方便!”

“嗯?方便?”那汉子看了眼夜凰:“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因为之前我们,我们停下来,就是,就是说想要寻处地方方便的,可,可你们突然,突然冒出来,就给吓,吓忘了……”夜凰说着伸手捂着肚子一脸囧色的红脸转头。

“怎么着,你也要方便?”汉子斜她一眼,夜凰不好意思的点头。

“不成!憋着,等到了山寨再……”

“噗”的一声,忽而就一股子臭气冒了出来,当下那汉子一愣,夜凰则迅速伸手捂住了口鼻:“好臭哦!”说着便看向躺在车厢里捆成粽子的家伙出言轻责:“相公啊,这样好失礼啊,你忍忍吧,就算忍不住也要忍啊!”

“唔唔唔!”某人气的挣扎起来,一张脸都涨红如石榴。

“哎呀大爷,我相公怕是憋不住了,您,您行行好,放我们去,去方便可好?”说着她自己也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状,看着焦人的很。

“得得得!”那汉子缩了脑袋,立刻去叫停了队伍,而夜凰迅速的趴上男人的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字:“逃!”而后便回到原位,此时车队停下,便有人进来,拖了他们两人下了马车。

“你们两个谁先去?”汉子出言而问。

“让我相公先,先去吧!”夜凰说着捂着肚子蹲地,一副要忍着的模样,那汉子见了也就摆手让男的先去方便。

夜凰因为还小,又一直装得胆小怕事,所以并没被捆着,而那位起先太过硬气自是被捆的很结实,所以走起来也几乎是企鹅挪步很费时间。男人慢慢挪,夜凰就趁机四处打量,当看到不远处有两棵相近的矮木时,心里只叫声天助我也,便盯向那新婚夫婿,继续装忍的样子了。

夜凰待瞧他快挪到那棵大树后了,便开始口里哼唧,那汉子刚咂嘴要说话,就见夜凰捏紧了拳头,夹着腿的站了起来:“我,我要憋,憋不住了……”

汉子不耐的赶紧摆手,于是夜凰便夹着腿挪步走,全然一副真是憋坏了的样子,把几个男人看的有些忍俊不禁,待她这般挪到那两棵树的中间时,她便一副急哭了的样子说到:“你们别盯着我啊,你们盯着我,我怎么方便啊!”说着还扭动下身子,好似十分痛苦。

“那没办法,不盯着你,你要跑了怎么办?反正你裙子够长,就凑活吧!”

“是啊,还有两棵树挡着的嘛,就凑活吧!”另一个厚颜无耻的调笑。

“你们……”夜凰做出一副痛苦的神色,继而却动手解了自己的外袍。

“喂!你干什么?方便而已,难道还全脱不成?”有人不解而问,夜凰一脸羞色的说到:“这里既有两棵矮木,我,我总能拿衣袍遮起来吧!”说着就把外袍脱下,只穿着亵衣,而后将衣袖挂到了一边的枝桠上,然后立刻蹲下。

两个汉子见她这般解了衣裳遮挡自己,便是笑了下,那土匪头子瞧见了,也料想她一个女儿家总不好衣衫不整的逃跑,便冲几个人摆了手:“你们盯好就是!”说完人便去盯那边男人的情况了。

夜凰此时蹲在地上,小心的拨了衣服的一角偷看,见他们并未上前,只盯着衣服,便暗道一声:3Q上帝!人便立刻勾身而跑。

另一边,墨纪站在树后盯着随行而来的男人,口里直“唔唔唔”,那汉子见了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裤子,一副似要帮他的样子,吓的他后闪了一下,拿眼瞪他,口里更加唔唔唔起来。

汉子见状,不耐的一把抽出了汗巾:“你到底要不要方便?”

墨纪大喘一口气说到:“我又不是要小解,我要大的!”

那汉子一愣,便是一脸的厌恶。

“快给我解开绳子啊,难道你要我拉在裤裆里,熏死你们啊!”墨纪一脸通红的言语着,那汉子想了下,动手给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却不解开他的手,一副要给给他脱裤子的模样。

“不是吧?难道你等下帮我擦屁股?”墨纪忍不住开口,那汉子一听也觉得难为情,便给墨纪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冲着他恶狠狠地说到:“小子,我提醒你,你别以为给你松了绳子,你就跑的掉!”

“不跑不跑,我只方便!”说着他还真一把脱了裤子蹲下方便,弄的那汉子立刻扭头,毕竟,再是同性,也不好意思这般盯着人家大手不是?

他一转身,墨纪,便口里发出那种使劲的声音,手却摸上脚上的绳子开始解,可是很快他发现,脚上的绳子竟然是被人系成了死疙瘩,他根本解不开!

不是吧!他心里叫着悲的往远处扫了一眼,就看到那身红裙还挂在远处招摇,便觉得自己要抓紧才成。心里想着四下寻找,他总算看到一块石头有些棱角,便横挪了过去,捡来磨断了绳子。

“喂,你好了没!”

“快了快了!”墨纪答应了一声,勾着身子把裤子提起,继而向后退,打算跑开,就在此时,对面的汉子却高声喊到:“不好了,那丫头跑了!”

当下这边的汉子就看向他,结果,见他提着裤子正后退,自是立刻来抓,墨纪只能伸手提着裤子撒丫子的跑。

路边的林地,多为坡地,此处亦然,墨纪只管往前跑,是见沟就拐,是见渠就淌,跑的呼呼的大喘气,其实却并没跑出多远去,于是很不幸的,一个绳索圈从天而降,将他一下就给套住,继而他回身去看,就见那追他的汉子,正站在坡上,距离他不过一丈开外,正往回扯绳子。

“好小子,你还想跑?爷爷套马的本事一流,你未必有马跑的快?”那汉子才说完一句,身边就多了几个来追的人,于是墨纪的逃跑这便失败了,当下就被五花大绑的给抬了回去。

墨纪感叹着运气不好,心里便猜想那丫头跑掉了没,待被抬回到马车边,那为首的汉子便一脸嗤笑之色地冲着他说到:“放心,那丫头也跑不掉!”

人被丢回了马车里,这次他被捆的更加结实了。继而马车跑动起来,没多久,马车一停,就听见那为首汉子的声音:“跑啊,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未必能跑的出我的掌心!爷爷不想捆你,你还来精神了!捆好!”

墨纪一听心说那丫头原来也没跑掉,此时车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人就被直接推搡了进来,他还没能看清楚人呢,黑影而下,直接就砸在他的身上不说,更是疼的他“噢”了一声,因为来者的后脑勺直接撞在了他的鼻子上,那个疼啊,除了让他不自觉的嚎叫了一声,更让他是双眼满泪花了。

“快起来!”墨纪几乎是咬着牙在说,他感觉到他鼻子处,已经有些湿濡了。

夜凰摆了下脑袋,却只是微微转了头而已,用无奈的口气回答道:“拜托,我手脚被捆,也要起的来啊!”

墨纪的眼泪花子此时正好被破的车帘子透进来的光给照上,自是闪亮不已,于是夜凰便脱口而出:“不是吧,碰了一下眼泪都出来了,你是不是男人啊,可真够没用的!”

墨纪一听就来气:“你才没用!你不是要跑过我吗?怎么也被抓回来了?”

夜凰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红,继而轻咳了一声说到:“那是我运气不好,那边是个悬崖,我难道为了不被抓住就去跳崖?我可不认为我跳下去能活着,还能得本什么武功秘籍啊!”

墨纪听了一时有些愣,不明白跳崖和武功秘籍有什么关系,而此时马车却又走动了起来,咕噜声又吱扭扭起来。

“喂,你能不能稍微挪一挪!”未几,墨纪出言,夜凰听得一愣,转头斜眼道:“不是吧,我不过枕会儿你罢了,你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未必孱弱不堪?我又不重……”

墨纪不满的哼唧:“我不是怕你压,是你的头发全铺在我的脖子处,痒啊!”

夜凰只得努力抬头想要把自己的头发扯过来一点,但她未及笄,即便先成亲,发梳了髻,却也留出一股来垂于左耳,如今那发股全部都落在墨纪的脖子处,就是她偏头也扯不完全,只能是把发股彻底弄到右边压住才成,于是夜凰便拿脚蹬上车厢壁,将自己的身子慢慢的侧移,想要把头发给甩到这边来压住,那晓得刚把自己弄成侧身,正要甩头呢,马车却是行过一块石头,来了一个猛颠,结果夜凰失去平衡,直接倒下去压上了墨纪不说,更好死不死的,她的唇落在了他的下巴上,而他的唇却落在了她的唇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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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是什么情况?

双眼在一瞬间睁得溜圆,本能的她昂头想要闪躲,但此时,她被绑成麻花,身下的那位更被绑成了粽子,所谓的闪躲,也不过是让双方的唇,双方的脸部,能有了那么一厘米左右的空隙罢了,这还是她努力昂头的成果。

不过即使如此浅薄的空隙,夜凰眼角的余光也自是本能的扫向了这墨纪,去捕捉他的面部表情的变化,结果那张大半被头发覆盖的麦色脸上,也似乎只有一丝的诧异罢了,竟然没丝毫占了便宜后的那种局促那种不安,更重要的是,她没发现对方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如此见怪不怪,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夜凰腹诽一句,以脚踩着车厢壁,想要试试自己可否翻身。退一步说,就算翻不了,也能移开一点,避免自己的唇脸和这家伙再贴近,被白吃了豆腐去!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她蹬了几次车厢也翻不了身,而想要移动点距离也很艰难,除非……她不计较自己和他脸贴脸,把他当成借力的点!

该死的!夜凰心中叫骂了一句,只能无力的放弃,此时她脖子也酸痛无比,毕竟这么拼命上扬,也只能坚持一会不是?可是要放下的话,摆明又是自己吃亏……

“砰”又是一下颠簸,夜凰悲剧的被往前给颠了些,这下更好了:刚才嘴巴还和对方错了点位,现在算是正对了!

“那个,我撑不住了,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夜凰咬着牙发话,对方总算还知道点礼义廉耻,将头给转去了右边,于是夜凰也一扭头,这就垂下脑袋缓解脖颈的酸楚。

脸贴着脸,墨纪的皮肤热度略高于夜凰,这轻微的热度传递过来,夜凰越发的感觉到那个热度在升温……

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一点,夜凰咬了唇,她很烦躁,烦躁这种脸贴脸的方式,叫两人本来很“清白”的关系,有了这么一丝的不“清白”!而更加糟糕的是,这种肌肤的升温,足以说明,对方并不是真的不在意……

“杀呀!”忽然,周围响起了冲杀的呐喊,夜凰诧异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听到一声:“是马帮!”继而马车急停,周围竟全是刀兵相见时那种打斗的声音,并且在这些声音里还夹杂着各种惨叫,各种呐喊,夜凰只能依稀听清一些词汇或短句,比如“还我货物!”又比如:“清剿!”

周围的打杀是热火朝天,车厢里的夜凰与墨纪除了竖起耳朵听也没别的选择,不过,夜凰还不忘向老天爷祷告,祷告千万别有什么江湖飞刀箭矢之内的进了车厢,她可不希望自己因为趴在墨纪的身上,成为墨纪的肉盾!

砍杀很热烈,叫嚷也很激情,但随着时间又或者双方实力的差别,这场战斗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竟慢慢的,没了动静!

夜凰越听越纳闷,此时全然没了声音后,她不得不抬起脑袋从车帘子的破口处往外瞧,只是,老天爷不给面子啊,风吹的车帘子摆动,那破口基本上就不给她机会看外面。

“他们这是死光了吗?”身下的男人好奇的开了口,夜凰闻言不由的看了墨纪一眼,继而眨眨眼:“对打总有一方赢啊,难道真的上演同归于尽?”

“我不清楚。”墨纪一脸不解。

“喂!”夜凰豁出去的昂着脖子叫了一声,墨纪紧张的呼吸都是一顿,可结果却是没什么动静!夜凰当下舔了下嘴唇,又更大声音的嚎了一嗓子:“还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车帘子发出的扑棱棱声。

“那,看来他们是走远了吧!”夜凰瞧了墨纪一眼,墨纪的脸上立刻出现舒缓的神色,当下夜凰便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调侃自己,毕竟那种渐渐消失的声音,足以说明打斗的中心已经迁移了!而这位竟和自己说什么同归于尽,甚至还做出十足紧张的表情来!

如果这家伙不是存心调侃自己,那是不是可以理解这位的大脑回路有点不正常?不过,他是个官啊,不可能是脑残不是?

夜凰心里正嘀咕呢,墨纪却开了口:“走了?”他顿了顿,立刻就长舒一口气:“那就是咱们暂时安全了?”

夜凰当下点点头:“是的!暂时!”

“那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这莫名其妙来的一帮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是更坏的人,可就麻烦了!”墨纪说着转头看四周,夜凰内心翻了个白眼,心说看四周有屁用,不过也觉得逃掉才是正经,毕竟遇上黑吃黑能得个潜逃机会可难得啊,而且万一后到的什么马帮要是更为凶残,那可就麻烦了!

当下她开动脑筋,未几便想到了法子,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的说到:“逃出去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要想办法把我给翻过去,让我能起来才成!”

“但是你根本翻不过去啊?”墨纪的眉立刻蹙到了一起,眼里透着无奈,那眼神分明是说:要是你能翻过去,刚才也不会赖在我身上和我面贴面了。

夜凰明白这是上天给她的逃跑机会,她决不能辜负,于是她看着墨纪认真的说到:“我是翻不过去,但是你能把我翻过去,只要,只要你靠自身的腰力,来个仰卧起坐,我就能在你坐起来的时候努力后仰的翻过去!”

“仰卧起坐?”墨纪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了过来:“你是要我坐起来?”

“对!”夜凰说着转了转脖子,脖子又酸痛的快顶不住了……

“能行吗?”墨纪似乎没尝试过。

“是男人都行的!我爹就能,我养父也能,我义兄更能!你也是男人,你别说你不行!”夜凰立刻用激将法,果然墨纪一听此话,当下就憋了一口气,试着抬上身!

身上没压着个人,他绝对起的来,可压着个人,他第一下也就抬了大约十公分的样子就倒了下去,而夜凰也顶不住的扭了脑袋,叫嚷了一声喊他扭头,又在他的脸颊上歇息了下,缓了下脖颈的痛楚,而后说了句加油,便昂了脑袋。

墨纪的鼻子里溢出一声加力的声音,人便猛然坐起,这次因为有了对身上重量的准备,他基本上算是坐了起来,只不过是70度角的样子。

“是男人就顶住!”夜凰立刻丢出刺激性话语,墨纪便憋红着一张脸硬是给慢慢的坐了起来,刚一到85度角的样子,夜凰便因为昂着脑袋,重力作用,自然的翻了身。

一翻过来,夜凰便立刻咬牙来了个仰卧起坐,就此坐正了身子,而后双脚移动身子,让自己坐正,继而一伸一缩的慢慢前挪,从墨纪的身上挪下来,而后挪下了马车。

脚一落地,她甩掉了那挡在脸上的车帘子,便看到周围是一片狼藉,果然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满地凌乱的脚印。

奇怪?这黑吃黑的地上连点血迹都没有吗?而且还丢下这些“货”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六章 事有异,必有妖!

“别愣了,快帮我解开绳索!”墨纪也有样学样的下了马车,一瞧周围没人立刻就转了身,要夜凰给他解!

夜凰眼一转开了口:“您个子比我高,手的位置也比我高,我又抬不起手臂来,怎么解的了,何况我才只有十四,手劲也不大,这么背对着如何解的了?要解也只有您先半蹲了身子给我解了才成啊!”

墨纪听了便无奈的点点头,真就退到夜凰身后半蹲了身子去摸索着给夜凰解绳索了。

虽然扭着脑袋能大致的看个位置,但手一摸索上去,还是不免要抓到夜凰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封建思想作祟,几次手指头相触后,夜凰明显的感觉到,墨纪的手为了少碰到她而在一点点一点点的触碰绳子。

“你到底还在顾忌什么?我现在还是你妻子!你要再这样避忌这个避讳那个的话,等会他们回来了,咱们还不知道会怎样!现在你我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夜凰忍不住出言强调,对她而言,未知的一切都可能是黑暗。

可她这一强调,对方却冷哼了一声:“我很清楚你是我妻子!别喊叫,我在找正确的那个绳头!我可不想弄成死疙瘩!”

夜凰一听,脸红了下,心说自己竟孔雀了一把,当下也不在出声,由着墨纪在那里慢慢找。

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一点松弛,立刻她自己也配合着转动起手腕,正这个时候远处已经传来一些马蹄声,夜凰的位置是背对那一方的,别扭着头问到:“可是他们回来了?”

“不清楚!”墨纪一边回答一边伸手扯绳子,此时夜凰也咬着牙把手从绳索里给挣脱了出来,当下跳转身去给墨纪解绳索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远处扬起了尘土,立刻她蹲身于地伸右手食指并中指就要往自己的脚上的绳索上去夹,但就在此时,前方人马已经亮相,而墨纪也转过身来瞧着她:“你还不给我解!你在做什么?”

夜凰扫了一眼墨纪,又看到那骑马而来的人,立刻做出一副要解绳索的样子:“不解开绳子怎么跑?脚这么捆着,解开手上的也没用啊!而且……我们似乎也不用跑了!”

的的确确不用跑了,骑马的人此时已经到了近前,就算夜凰现在拼命跑也是没用的,两条腿的如何比的过四条腿的呢?

墨纪皱着眉:“看来你又打算只跑过我就可以?”

“没,如果只跑的过你就有用的话,我想刚才他们也不需要玩命的追我。”夜凰说着叹了口气,做出放弃的样子站起了身,不过在起来的时候,她还是快速的把手指在绳子上夹了一下,做好了万一真是无路可逃,她也要拼一把的准备。

头马在前,之后跟了四五匹,继而才是好些拎着家伙的人。这马队的靠近,使得墨纪转身以对,人却蹦跳着挡在了夜凰的身前,让夜凰感觉到这男人装逼归装逼,还是有那么点男人绅士的范儿。

此时,那头马已经到了跟前,在马鸣声中,停在他们两人身边,薄薄的轻尘里,一个汉子凝着眉瞧着他们两个,而后看了看他们身旁那些车子马匹的,便开了口:“你们难道之前是被那些山贼给劫掳了?”

墨纪点了头:“是,你们是……”

汉子轻笑:“哦,我们是马帮的人,来找那些山贼的晦气,追讨我们被劫持的一批货物!”说话的功夫,他抬腿从马头绕过,跳马而下,伸手就把墨纪给巴拉了个转圈,动手解他手腕上的绳索时也看到了夜凰,当下轻轻地点了下头,继而退后一步,一把抽了腰间的刀,在刀光一闪里,夜凰哆嗦了下,墨纪脚上的绳索便被刀切断,继而那刀光又在夜凰的眼前闪了次,她脚上的绳子也自是断了!

“多谢壮士相救!”墨纪见人家帮忙解救自己自是抱拳答谢,那汉子轻轻一笑,刀回刀鞘便是站的笔直的冲墨纪抬手做了个五湖四海的见面拳:“这位兄台客气了,我们马帮吃的是江湖饭,走的就是这运送的生意,路上常遇上这劫掳之事,不说拔刀相助,但能帮的总要帮的!”

“不知壮士如何称呼?”墨纪自是出言询问,那壮士很客气:“在下姓蓝,名字就不必说了,救你们也不过是顺手而已!”说话的功夫,后跟的马儿上跳下一人来冲这壮士说到:“帮主,咱们还要去他们老巢收货,您看……”

“好,咱们出发!”那壮士说着冲墨纪抱拳:“两位,我还要带兄弟们去找回货物,就不在此耽搁了,后会有期!”

墨纪立刻欠身:“好好,您请!”

当下那汉子便回身到马前,抓了缰绳欲要上马,不过此时他却回头看了眼他们二人说到:“那个,你们只有两个人,这是条山路,我还是留几个兄弟护送你们出去好了!”

墨纪当下客气的言谢,夜凰却是伸手在背后扯了下墨纪的衣服,可墨纪只微微一顿略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冲这位蓝帮主客气道:“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下了这个山坡前面就是夹子沟了,城镇在前,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哦,既如此,那我们就走了,假如这路上又遇上他们,你们只管说是我蓝飒的朋友,想来马帮的名头总能震上一震!”这帮主说完便上了马车,冲着墨纪再抱一次五湖四海拳便喊了声“走!”,就率领着这一队人马渐渐的跑了个没影。

“为什么不让他的人护送咱们?现在只剩下你我,万一真有人追来,咱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可危险啊!”墨纪见人走了,自是出言询问身边的夜凰。

夜凰眨巴了下眼睛:“我没说不让他们护送啊,是你拒绝的……”

“你刚才不是扯我衣服吗?”墨纪挑了眉,夜凰做出一脸无辜:“没,我只是正好腿软了下,扯你衣服站定而已……”

墨纪闻言一张脸变幻了三次色彩,继而话都不想说的转头往马车那里走去,夜凰却看了眼远处还未消散的尘土,心里狐疑道:这一路马帮怎么来的就这么巧?那路明明是军队的人,怎么会是山贼呢?前不道名,后说名的,哼,事有异,必有妖!

第七章 蚂蚱要单飞

夜凰的猜疑不无道理,此刻她虽不是惊弓之鸟,但却也明白,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危险,而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那所谓的山贼以及这马帮都有点不大对。

先前她就判断出山贼应该是兵勇假扮,那么应该是针对她来的,可既然是针对她的,为什么这个叫什么墨纪的还是要被抓回来呢?

不论是死还是生,似乎都没必要把这个路人甲弄来作陪吧?

夜凰捏了捏指骨:而且,他们今日出来的队伍,前前后后也是六七个人,除开那个被砍腿丢掉的,怎么也还有其他五六个啊!可为何先前方便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那几个人,而现在就连那三车嫁妆都不在眼前了!也就是说,除开这辆马车和两匹马外,竟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这还不奇怪吗?还有那个帮主,竟然口口声声说那就是山贼,这京城脚下贼寇横行,这不成了扯淡吗?难道说,他们是一路的?

夜凰心里猜想到这个答案,但下一秒就否定了,因为马帮和军队怎么能算一路呢?

“喂,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墨纪此时已经爬上马车,找回了他的汗巾扎回了腰上,自是出言招呼那个还在原地发愣的小妻子,结果小妻子回头看他一眼,竟直接走到车辕子前,开始下马车套!

“你要做什么?”

“咱们是逃命啊,拖着个马车,可没骑马快!”夜凰很熟悉这些马具,所以下套倒挺利索,那墨纪看着她这般熟练,心里不由的轻念:她竟熟悉这个?看来梁国公说的对她不起,定是小时让她吃了许多苦吧!

“还在车上做什么?下来!换马!”少女身姿大人口气,听的墨纪一愣,不由的脸上隐现一丝愠色,继而人不言语的下了马车,抓了就近那匹的缰绳就歪着脑袋看向了夜凰,意思就是没马鞍,没脚蹬,你要怎么骑。

夜凰迎着那墨纪暗嘲的眼神便是一昂脑袋,继而人就上了马车。

古代的马车都有轮前桩,因为古代马车都是主要运送工具,不是装人就是装货,所以都配有轮前桩,方便沿途在车马行或是驿站换马。所以这会的,马车并不是斜倒于地,只是略略的斜着一点,但夜凰此时在马车上猫着腰的后退两步,便是急步前冲继而脚蹬着车辕子便是向前一跃,直接就坐上了马儿的背,然后竟一手抓了马儿的鬃毛,一手扯上缰绳,继而脚夹住马脖子末端,竟稳稳当当的坐在马上,与马向前冲了几米后,将马儿轻松的控制住了。

墨纪瞧见大吃一惊,忍不住开口:“好身手,难道你以前经常骑马?”

夜凰闻言轻笑:“怎么可能经常骑马?我不过是放过一段时间的马罢了,因而练下了这一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啊?”

墨纪听了,嘴巴微微瘪了一下,人便把马儿扯到了马车边。他个子高,所以一站上马车,轻松的迈了腿这就上了马,只是……他可能从没骑过无鞍的马,明显的有点控制不住。夜凰只能传授他要点,继而便一甩缰绳冲在了前面,墨纪则干脆抱着马脖子由着马儿自己跟紧了。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的跑了也就两刻钟的功夫,便进入了夹子沟的范围,再跑了一刻钟后,便有一个小城镇子在前方显出了朦胧的身影。

“再坚持一会,到了那里咱们就安全了!”夜凰回头冲墨纪招呼,墨纪白着一张脸,字都不蹦出一个,只全身戒备一般的专心骑马,俨然是怕马儿把他给丢下去。夜凰瞧他那样,便是轻轻的摇头继续赶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你连马都骑不好,怎配做我夫君?幸好我没打算和你耗下去,这要是让爹知道我嫁了个骑马如此狼狈的人,不定得气个半死!嗯,分手这事还是早点解决的好,等下去镇子里就先搞定这个,而后分道扬镳,也就当积德行善了!

夜凰心里拿定了主意,便是把马赶的奇快,也就一刻钟的功夫,两人这就到了城镇口,依稀可见一些守卫在那里盘查。

夜凰遥遥看见便是立刻减慢马速,她的马慢了,另一匹也自是跟着减慢,眼看着马儿就要奔到近前了,墨纪却突然出声:“停下,快停下!”

夜凰闻言立刻拉停了马儿,墨纪的马也相继停下。

“干嘛?你不会丢了路引吧!”夜凰此时已经皱了眉头:那嫁妆丢了没啥,若这家伙路引丢了,岂不是我一时和他还分不开了,那我如何……

“就算没路引,凭我这张脸出入这些城镇也无难事!”墨纪说着松了马脖子,继而人就直接侧滑着下了马,夜凰见状也下了马来,锁着眉瞧那些守卫开口:“那你喊停做什么?”

墨纪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如此衣冠不整,这般进城,我墨纪的脸岂不是丢大了?”

夜凰一听当下伸手拍了脑门,这一路只顾着跑了,竟把这事给忘了,而此时那墨纪已经伸手解开了汗巾,在内里扎紧了裤子后,便开始脱他的衣袍。

夜凰默默地瞧着他如此动作,不再出声,直到他脱掉了外袍将其递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开了口:“我穿着你的衣袍进去,只怕一样会丢人吧?”

墨纪一愣,脸上浮现一丝难色,夜凰瞧见了便推开他的那件衣服,开始动手在她的亵衣中间摸索,继而动手扯掉亵衣上几根线后,她的亵衣竟然翻了几个折下来,露出了内里撒着淡蓝碎花的裙面!

“你这……”墨纪几时见过这等奇异的景况?最初瞧见夜凰着亵衣时,已是彼此捆绑的尴尬境地,那里有功夫理会?后来这一路狂奔的他专心骑马更顾不上了,自是没发觉她亵衣腰间处竟缝着一层轻纱裙面!

夜凰不理会墨纪发愣的样子,只伸手把腰上的汗巾给解了下来,墨纪瞧了便是皱眉,可夜凰抽走了汗巾,她的裤子也没垮掉,而她更将那红色的汗巾边沿的线给拆开,露出了内里蓝色的纱来。

未几,线拆干净了,她一甩,那轻纱变露出了一件纱质上襦的造型来,夜凰将其一穿便冲墨纪轻笑:“好了,这样就不会丢你的脸了,而且,为了你我的脸面,我个人觉得,今日里咱们遭贼的事,还是别言语的好!”

墨纪瞧着夜凰如此的亵衣变装,便把夜凰又给瞧了一遍,立刻回味过来:“你是早有准备?难道你知道我们会遇到贼人?”

夜凰闻言翻了白眼:“我和贼又不是一家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不过是我打算和你分手后,就这般变装的,毕竟我总不能穿一身喜服做个下堂妇的到处走吧?”

“下堂妇?”墨纪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眸里透着一丝怒:“我同意了吗?”

第八章 你到底是几品?

“我知道你还没同意,但是……我很清楚,你不愿意娶我对不对?”夜凰说的很自然,好像眼前这个男人的怒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墨纪捏了捏拳头:“可是我已经娶了你!”

“那又如何?你根本就不愿意!”夜凰说的有些直白:“我养父乃梁国公,他亲自授意此事,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没的选对不对?那,现在我给你机会选还不好吗?你要是怕以后对上我养父你没法交代,最多我答应你,亲自书信一封给我养父做个解释好不好?”

墨纪的眉几乎是拧在了一起:“你还真是步步都想好了啊!”

夜凰无视对方已经暴走前的预警,一脸正经地说到:“其实你没必要生气的,我主动要求分手也是不想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勉强了,所以我让位,你也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啊……”

“够了!”墨纪闻听到这话立刻黑着一张脸:“你当我墨纪是什么人?我饱读诗书,岂会做个背信弃义的人?我答应你养父要照顾你一生,就算,就算我的确是有些不大痛快,但梁国公又没迫我,我能说娶,就自是决定要对你负责……”

“负责?你我又无瓜葛的,你负责什么啊!”夜凰觉得脑袋有点疼。

“无瓜葛?”墨纪的脸黑的和乌云似的:“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叫无瓜葛!”

“拜托,我又没要你负责!”夜凰顺口就表达了自己的心声,结果话语一出来,墨纪的拳头就砸在了树上:“无知少女!”说完这四字他竟不理会张嘴发愣的夜凰,两下把衣袍穿套了,这就扯了缰绳往那镇子里走。

夜凰很想跳起来掐他的脖子告诉他,无知少女也会发飙的!但是,想到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想到这家伙还没给自己休书,她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咆哮,动手牵马跟在其后,只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道:丫的,你想对我负责,也要能负责的起!哼,我迟早能磨到你写了这休书!

两人一前一后往那镇子口走,墨纪阴着一张脸,心里不住的暗骂夜凰是无知,是任性,是娇蛮,待到了镇子口遇上守卫,也一时没把脸给阴转晴,结果那守卫瞧见他本是举手抱拳要说恭喜,结果瞧他那生气的样子,再瞧见他之后跟着这少女,两人这么牵马而来,那恭喜的话也给咽了回去,只上前赔笑的问道:“墨大人您这是……”

墨纪一愣,草草的补了个笑:“述职归来,途径此处歇脚!”说着动手从袖袋里摸出路引,结果那守卫看都不看,就赶紧的放行不说,还扫了眼夜凰说到:“这位就是您的新妻吧!”

墨纪堆了一点笑容点点头,想要伸手去拿喜糖吧,才想起自己被劫持一道这些都没了,当即有那么一点尴尬,但他反应不差,立刻从衣袖里摸出一点碎银来送递过去:“拿去买点酒,就当我请你喝喜酒了!”

那守卫的瞧见碎银并未收下,反而推搡了回来:“哎呀墨大人,有您这句话,小的就跟喝到了喜酒一样,这银子小的可收不得,要是被我们老爷知道了,只怕要挨顿板子喽!”说着一转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您快去驿站歇脚吧!都御使汪大人,盐运使司运同章大人今早就到了驿站,赣江道同知刘大人两个时辰前也到了,都在那里歇脚呢!”

“哦?非晚歇进驿站,难不成有漕标(漕运专兵)在?”墨纪才说完,那守卫便笑了:“墨大人果然精明,罗军门今晚就到,明日里你们一路走,岂不安逸?”

墨纪点头和那守卫闲扯了两句,这便入了城镇,夜凰自是低着头跟随而入,此时那守卫瞧见马上无鞍,还想问两句,可身边另一个守卫却拉了他一把,没让他言语出来。

夜凰默不作声的跟着墨纪步行前往驿站,此刻她内心却也有所震惊:什么都御使,什么使司运同,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是做什么的,但是品级她却还知道,一个是正三品,一个是从四品,还有那什么同知,大小也是从五品的,她不明白大大小小的这些官,也算是朝廷大员,怎么守卫说给这墨纪的口气如同报菜名一般,好似他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我分明记得在院墙里听得养父口里提及这墨纪,也不过是道他是个漕史而已……话说这漕史到底几品啊?为何我遍寻记忆,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职务呢?

夜凰满脑子疑问,浑浑噩噩的跟着墨纪到了驿站,才到门口,正在跟前和守卫们说话的驿城一眼瞧见了墨纪,像是愣到了一般,足足盯着墨纪瞧了三个来回后,才一脸难以置信地上前说到:“墨大人?哎呀呀,您怎么如此简装便行?小的这都看傻眼了,您不是才和梁国公的义女成亲嘛,这是……”

那驿丞这会才看到夜凰,忙住了口,倒是墨纪堆了一个笑容:“没什么,行装车马的我已经让他们先行了,我和,和内人一路慢行而已!”

那驿丞听了忙是点头应声,叫着下人将马儿牵了,对那其上的有无马鞍根本不在意,只说着和守卫类似的话,说着那几位大人分别住在那里,而后将他们两人带到东边的一间房前:“墨大人,墨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

“好的,你忙去吧!”墨纪说着就抬手要摆,此时却跑来一个小厮冲那驿丞耳语几句,那驿丞立刻对着墨纪欠身说到:“墨大人,汪大人章大人还有刘大人,正在前门厅喝茶呢,听说您二位到了,请您二位过去坐呢!”

墨纪听了点点头,看了眼夜凰说到:“我们马上就过去,你先过去应一声,容我夫妇二人略整尘土。”

那驿丞应了声便去,墨纪看了眼夜凰说了句回屋等着人就往外走,夜凰乖乖的回屋,打水洗面后,墨纪便拎着两个包袱回来丢给一个了她:“换上!”继而自己根本不管夜凰的脱了外衣,换上新衣服。

夜凰打开包袱就看见一身红色的褂裙,这新媳妇不入夫家就得穿着喜服,这是规矩,她也只有认,可拿起换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看向墨纪轻问:“请问,你,你这漕史一职到底是几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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