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逆风记封面图

战国逆风记

荆柯守

历史架空

58.00 万字

2015-11-06 完结

百姓如反,杀光如草。大名如反,灭族焚城。寺庙如反,神明崩溃。举剑举眉,谁人可以站我阶前。一声笑谈,千里响彻宛如雷霆。想念秦王风采,天下跪伏。更有独行之人,一剑一人。何人不可杀,何物得永生,吾心如秋起,见得樱花飘零,片片嫣红。

优美精炼的文字下,隐藏着作者横暴的心态,偏偏这隐隐浮现的戾气恰与众多读者内心深处对日本的情绪相合,于是更觉高潮迭起、激爽万分。

----知乎@刀神李流水

第一章 初来

这是一片青翠的山坡,有着葱绿的草木,在草木之上,到处是层层叠叠的尸体,混合了泥土的血流在了地面上,变成暗红色的小溪流,随着红色溪流象活着的蚯蚓一样爬着,那种死亡的怨恨气息就释放在空气中。

突然之间,一个身体动了动,然后他就抬起头来,他的唇边,溢出了血,他抬着眼望了出去,在他的面前,是横七竖八的各种各样的尸体,有武士打扮的,有法师打扮的。他们的脸上,都凝聚死亡前的恐惧。

稍微一动,就感觉到心脏撕裂了一样疼痛。

他不得不马上停止自己的动作,这个身体,损伤程度很高。

‘真是倒霉啊,怎么会转生在这个破烂的身体上啊!‘从他的口中发出了抱怨的声音,他仔细检查了刚获得的身体。

‘请不要抱怨,这是命运抽签获得的结果。‘一个声音回答他:‘外伤损伤我已经开始治疗了,先愈合伤口,只是这个身体的心脏损害很大,看来不得不进入深层治疗了。‘

‘引导者,这算不算三个愿望中一个?‘

‘当然算!‘引导者平静的说:‘你的运气很不好,这个心脏的破坏程度,已经不是普通的再生力可以修补的了,你必须启动愿望之力。‘

‘想不到才转生,就浪费了一个愿望!‘他无奈的说。

‘庆德君,你还活着吗?‘旁边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把他吓了一跳,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人活着,依着声音的来源一看,他看见一个少女正勉强转过她的脸来看着他。

这个少女口中溢着鲜血,止都止不住,但是她还是勉强的抬起头来,于是她看见了踉跄走了过来的他,濒临死亡的她露出了一种十分奇异的笑,在鲜血之下,有种奇特的美丽释放了出来。

‘庆德君,你真是厉害啊!‘她露出了轻笑,嫣红之中好象樱花,但是这笑立刻变成了咳嗽,她吐了一口鲜血,又说:‘竟然在不依靠自然和神明的力量,单是通过自己意志,就可以发动‘同心应咒‘。‘

‘怎么办?竟然有人看见我转生了?‘他不自觉的问引导者。

虚空中没有任何回答,但是他立刻明白了--朝觐者必死,这是不需言明的规则,不必解释的习惯。

他拔出了旁边的剑,然后指向了她的胸口,然后他看见了她那清如水的眸子。她的眼神清如水,毫无半点恐惧和憎恨。

少女感觉到锋利而冰凉的剑尖刺在了她胸口的肌肤上,也没有丝毫躲避或者反抗的意思,死在自己爱的人手中,是幸福吧。只是,心中遗憾,还是使她问了话。

‘庆德君,你为什么要背叛森木家,背叛我?‘

他一听,就又是知道是一种理不清楚的爱恨。

叹了一口气,他将剑尖按在她的胸口上,稍微犹豫了一下,对上了少女那纯纯的眸子,突然之间心中一动,就一用力,将剑刺了下去,锋利的剑尖毫不阻碍的刺穿了她的左乳,刺入了她的心脏。

她似乎还想说了什么,但是口中的喷溅的鲜血使她只发出了含糊的声音,她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只到她的眼睛中的光淡去。

‘……真是的,一来这儿,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拔出了剑,把它扔掉,然后伸出手来,抹上了她的眸子,一抹,就看见她的眼睛闭上了,只是同时,有二颗眼泪从她已经没有生命的脸上滚了下来。

‘准备好了吗?启动愿望,修补这个身体。‘虚空中引导者的声音,总是那么平静和淡漠,好象什么事情也打动不了他的心。

‘准备好了。‘他在地上一躺。

‘其实,现在使用愿望,不但可以最大程度的修补你的身体,而且这个大脑中还没有完全死亡的记忆,你也可以获得,省去你许多时间。‘引导者已经发出了光,这光和他自己灵魂深处的某样东西起了共鸣。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立刻被拉到了深邃的冥想中。

这个山坡之上,就立刻沉默了,死亡和昏迷的人,是不能够发出声音的。但是没有多久,就有个汪汪的声音打断了这里的宁静。

‘阿黄,你在叫什么呢?‘

一个背着粗壮的猎弓的男人出现在山坡上,他的年纪不大,大概二十多岁,风霜的生活,给他年轻的脸上带来了坚毅,他一看见山坡上这样的修罗情景,也吃了一惊。

但是,马上,他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扫射着尸体上的衣服,嘿嘿笑了起来,他毫不介意的走到了尸体的旁边,就搜索起来。

没有多久,他的手中,就出现了一些银子。

就当他触摸到了黑川庆德的时候,他‘噫‘了一声,这个人,身体还是温暖的,还没有死掉,他看了看自己搜索到的钱物,想了想,先合十祈祷了一下:‘早去西天成佛去吧!‘然后就摸出了自己的小刀。

他之所以这里作,是因为盗窃死者的财物,是会被判决死刑的大罪,所以应该把看见所作所为的人全部杀掉。

但是,他看见了黑川庆德身体上的武士袍,落在半空的小刀,又停了下来,有种思想触动了他的心灵。

‘老头子念念不忘要我重新成为武士,这也许是个机会。‘他喃喃的说,想了想,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刀。

检查了黑川庆德一下,发现黑川庆德没有明显的外伤,他吃力的把他扶了出来,一边向自己的家走过去,一边抱怨:‘真是重啊!‘

小狗阿黄也摇着尾巴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二人一狗,就消失在山坡之上。

第一个感觉,就是痛苦,仿佛将身体撕裂的痛苦,冲击着他还不太清醒的神智。

第二个感觉,就是憎恨,一种带着刻骨的仇恨的可怕的东西,在他的精神中蔓延,想吞噬他的精神,使他不得不拼命保持自己的精神的清醒和存在。

‘我才是黑川庆德,杀了你!杀了你!你这个窃贼!我要杀了你!‘一个声音在呐喊。

‘什么啊!如果没有我,这身体早就死掉了啊!‘他只感觉到那可怕的东西发出了强大的杀意,再次的和他争夺最关键的领地--大脑。其力度更加的凶猛。已经火拼了15次了吧,真是累啊,但是,他就知道,如果自己一放弃,就会立刻形神皆灭。

怎么回事?这个身体内的灵魂,竟然没有消失?而且还有这样强大的力量?随着身体生机的恢复和他争夺身体的主宰权,这次的选择,真是遇到了硬骨头了啊!

在如山崩地裂的仿佛无休无止的可怕攻击中,他咬着牙齿拼命防守着最后的一道防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到对方在猛烈的攻击中已经流露出虚弱和绝望的气息。

一波如滔天大浪的攻击,他只感觉到自己仿佛已经被大浪打成为碎片的时候,他突然之间感觉到压力为之一空。

没有了吗?

他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有了这个体悟。

说没有,还是有的,许多闪光的东西,漂浮了过来。

‘啊……!‘

童年的苦难,少年的艰苦锻炼,成年的战斗,一幅幅好象立体电影的传到他的心中……明明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一看见,就马上明白了……他一下子醒悟了,那个可怕的东西已经完全崩溃了,这是他灵魂的碎片,现在,他在接受黑川庆德的一生的经验和知识。

随着他的完全胜利,本来在身体内潜伏的那股生命力,自动的和他带来的生命力融和,流遍了全身。

这个家伙真是强啊!这就是他唯一的想法。他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勉强动了动,毫不意外的,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眉心处有个好象星河旋涡一样的东西存在。

这就是他一切的来源,真正的无常之源。

在星河旋涡中,星辰一样的亮点在不断的消失和出现。他同样毫不意外的发现,他根本就不能够再从中获得一分一利的力量。

果然,无常之源,不是现在的我能够使用和支配的东西啊。

他放弃了观察星河旋涡的举动,转而吸纳灵魂的碎片。随着他的吸纳,黑川庆德短暂的一生的经历就一目了然。

现在的世界,是日本,而且处于日本最激烈的战国时代的晚期。

这个身体的名字是黑川庆德,是飞弹国的豪族黑川家的儿子,年纪虽然只有16岁,但是已经身经百战的人了,他不但在法术上有专长,而且在茶道和礼仪上,都有所成就。这使他惊讶,这个家伙实在太有能力了,无怪其他人会嫉恨。

可惜这家伙在权力斗争方面太幼稚了,结果下场被自己的宗派杀了。

哦,他学习的法术一半以上没有用,这是依靠神明的力量才能够发挥的。而他,是不可能真正信仰一个神的。

支配自然力量的法术还勉强可以使用,但是由于他的精神特征和黑川庆德不同,要用,还要从头开始修炼,这太麻烦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已经成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就是黑川庆德了,他这样想,然后睁开了眼睛。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房子中,这个房子很简单,但是还是用木头盖的,里面很干净,没有多少农家的杂物,可以看出,这不是一个务农的家。

手刚一动,就感觉到心口痛:他知道,是自己心脏受到了伤害,所谓同心应咒,就是以自己的心脏的跳动频率,强行带动其他人心脏跳动频率的方法,虽然可以杀人,但是自己也会受到巨大的伤害。

本来这个心脏已经不行了,但是他的成功的转生而具有的特殊转生之力,已经在修补心脏了。以目前的情况看,还没有完全被修补好。

这情况使他很担心,因为如果在短时间内没有修补好,等那种自己还没有掌握的神秘转生之力一旦消失,自己的心脏就可能永远有病。

这可不行。

在这个乱世中,一个心脏有毛病的人,是没有资格生存的。

他安静下来,体会着身体内还存在的转生之力,将力量在身体中流动,一次一次的修补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忘记了一切其他的外界的东西,而只沉浸在那个玄妙的世界之中。

转生之力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他可以明显的知道,在这力量的作用之下,他的心脏微微刺痛,那是细胞在迅速蕃衍,修补神经和心肌的造成的感觉。

每一次的转生之力的流动,灵觉都可以看见数以百万计的组织纤维长出,并且将微小的神经和血管连接,其中精确的程度,根本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明白和使用的,一切都在这转生之力和这个身体的基因共同作用的情况之下发生。

正因为他不能够干涉这个过程,所以这个身体虽然被修补过,但是只是达到了这个身体的基因最好的自然状态而已,没有可能出现特殊的力量和状态。

简单的说,他还只是一个完全普通的人类而已,最多的就是可能比其他人多点旺盛的生命力,但是这,其他人只要注意锻炼和饮食,也可以达到。

这就是他最讨厌的地方了,明明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之源,但是他根本不能够自由使用其中的一丝一毫。

真的特殊的,就是他的经验了吧,他拥有不断转生而不断积累的经验和技能,虽然每个世界都有不同,有的只能够在特殊的世界中才可以发挥,但是,总有有用的东西。

何况,万事万物,都有相通的地方呢。

当最后一遍力量流转下去,他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任何的异样,身体好象没有了重量,轻飘飘的十分舒服,这种仿佛获得新生的感觉告诉他,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凝视自己的力量,发出了指令。

突然之间,一种虽然微弱,但是十分纯粹的黑暗力量,从他的身体上的虚空传了下来,他知道,这就是自己在转生的时候所选择的那颗星辰的力量,仿佛在自己和星辰之间建立了一条看不见的管子,这力量就顺着这看不见的管子流到了他的身体内,但是这力量是如此的黑暗,他可以感觉到隐藏在力量其中的破坏的本能波动。

这力量流到那里,那里就产生了强烈的痛感,它在破坏黑川庆德的生命力。

这个时候,自己身体内还存在的转生之力,马上迎接上去,和黑暗的力量一联合,就马上融化在黑暗力量中,本来桀骜不驯的黑暗力量,立刻变得温顺,被破坏的痛感立刻消失,它愉快的在身体中流动,听从他的命令,在丹田处集中。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根看不见的管子约束,不让太多的力量流下来,这力量可不是好支配的,幸亏这看不见的管子也很细,使他可以控制,他将丹田中已经温顺的黑暗力量流出,迎接仍旧桀骜不驯的黑暗力量,依照比例,吸纳1/10,然后再在流动中同化它。

流动的过程中,虽然有已经温顺的力量包围着它,他仍旧感觉到隐隐的刺痛。等完成了九个循环,才慢慢的感觉不出。

基本上已经同化了,但是还需要在自己新陈代谢中潜移默化中真正融和。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难以控制,这是不变的道理。这黑暗的力量会慢慢的渗透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每个细胞中,改变自己的体质。

然后改变的体质的身体,又会真正产生属于自己的,有自己生命和精神烙印的黑暗力量,这黑暗力量,才是完全没有后遗症的,可以放心使用的力量。

这就是吸纳外力的基本方法。

今天就这样了,他想,然后再次睁开了眼睛。

仿佛从好久好久的迷梦中醒悟,张开眼睛看世界,就看见了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并不深邃,其中并没有含蓄着力量和野望。也不是如水晶一样的透明无暇,昭示着超然的心灵,它只是一个普通少女的眼神,有些自然的清澈。

他平静的收敛自己的眼神,向她露出了真挚的笑。

‘……你醒了。‘她正在煮着哥哥的麻雀汤,突然之间她回过头,就看见了他的眼神。这是如此深邃的眼神,幽黑黑的好象一个无底的深潭,很淡漠很平静,完全没有受伤之后来到陌生的地方应该有的惶恐,有种她不明白但是可以隐约感觉到的历经沧桑反而显得透明的存在。

在他这样的眼神之下,她一瞬间竟然无法思考和呼吸,仿佛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秘密,甚至连自我都被毫不留情的剥夺。

幸亏这只是一瞬间,然后他突然之间,他向她露出了真挚的笑,她才仿佛突然之间被松开了束缚,慌乱之中,只能够问:‘你醒了……!‘

她感觉到自己有些犯恶心,于是她回过头来,望着还在煮的麻雀汤,用一双木筷插了插麻雀,已经很熟很烂了,飘着肉香。

‘……你救了我吗?‘他问。

‘不是,是我哥哥看见你躺在那里,所以才救了你。‘她小心翼翼的木勺舀起半碗肉汤,然后过去喂他。

他支起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完全康复了,于是他笑了:‘我自己来。‘他知道,刚才的探视,已经使她受到了伤害,虽然只是精神上的,而且对于她的人生不会有什么防碍。

现在的自己,力量几乎为零,这个身体的素质虽然不错,但是还是需要锻炼。

喝着香喷喷的肉汤,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恢复,他喝完了,满足的靠在草毯上,然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木。‘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本来在眼神中凝聚的使她畏惧的神色已经不存在,虽然依旧很深邃,但是已经不使她害怕。

‘那……阿木姑娘,我昏迷了多久了?‘

‘已经有3天了。‘

3天了……他沉吟,有了这段的时间,森木家肯定已经作出反映,虽然在原来的黑川庆德的意识中,森木家的精锐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不这样想,一个古老的家族,存在不是偶然,也许有还有更加可怕的高手存在。

‘这里离我原来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他悠闲的问。

‘三个山坡。‘她回答。

‘恩!‘他看见了自己的剑,而且不远,他起来,摸到了自己的剑。身体有些虚弱,但是总体而言,还是比较好的。

看见他摸到了自己的剑,她突然之间一哆嗦,她有些紧张的后退一步,她这才发现,在自己眼前的人虽然只能够说是个少年,但是他是个武士,一个以杀戮为职业的武士(其实他现在还只是浪人)。

而且他还是一个陌生的武士,而自己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他沉稳的拔出了剑,这是一把好剑,一拔出来,那寒气就从锋利的剑刃上散发出来,他可以立刻感觉到这剑的血腥的杀气,这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剑所特有的锋芒。

就是这把剑,杀了森木家11个人,其中还包括森木家的小姐,黑川庆德的未婚妻。

寒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些碧绿,他欣赏和熟悉着它,熟悉它的重量、它的尺寸,它的锋利。

她咽了咽口水,她突然之间特别希望自己的哥哥回来,她的哥哥虽然是个打猎为生的人,但是哥哥给予她安全感,而不是眼前的少年给予她的感觉。

他的样子,好像一只大豹子,安静、美丽、优雅,但是危险。

‘你要再喝点汤吗……!‘她鼓起勇气,要打破这个木屋中突然出现的危险的气息。

‘不用!‘他没有回应她的提议,他握住了剑柄,身体中的黑暗力量流淌出来,流到了剑上,又从剑上回流到自己的身体内,只几个来回,他就彻底掌握了这把剑。

‘……!‘她本来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他的身体和剑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冰冷的寒气,这种寒气使她毛骨悚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一瞬间,这个小木屋中寂寥无声,只有她的格格的牙齿打架的声音。

听见了这个声音,黑川庆德有些好笑,难道她以为自己要杀她吗?

但是他没有安慰她,因为他听见了木屋外有种奇怪的声音,声音离这里应该很远,但是,有了黑暗的力量,他的感觉分外敏锐。

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虽然他们的很小心。

但是,那种杀过人和准备杀人的杀气,是他们怎么也没有办法在自己面前掩盖的。

来了?已经晚了呀,如果他们早些,倒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他,但是现在,他已经恢复,已经醒来。

他感觉到久违的兴奋,那是一种嗜血的冲动,这种冲动,是那些和平的人们所不明白所厌恶的东西,但是,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又要见血,又要杀戮了,血液在血管中加快了流动。

黑川庆德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杀气释放出来,这个举动,使已经靠近的人们突然之间停住了脚步。他们明白,黑川庆德,已经发现了他们,原来的利用屋主开门,再出其不意的偷袭杀人的计划泡汤了。

黑川庆德悠闲的站着,呼吸了一下,然后就打开了门,没有理会在一旁发抖的阿木。

她不知道,刚才黑川庆德的这个举动救了她的哥哥的命,如果她的哥哥被利用而进来,十有八九就要成为双方战斗的炮灰。

果然,外面是一个猎人打扮的人和八个武士。

武士们和黑川庆德的眼神相遇,彼此可以看见杀机。

第二章 谋杀

‘黑川庆德!‘一个为首的武士,从牙缝中吐出这一句话,他的眼神凌厉,闪烁着锋利的光:‘你这个叛逆,还不受死?‘

‘嗤!‘黑川庆德发出了这种冷漠的声音。这个人,就是和兵卫,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同伴,也是出卖他,使他甚至也是使森木家落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对于他,黑川庆德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兴趣想起,他含着冷笑,杀机萌发。

二个武士大怒,立刻要扑上去,但是,一个武士制止了他们。

这个武士,年纪已经是中年了,二鬓已经有了白发,他的身上的武士袍,有着特殊的花纹,料子也不一样。他立在那里,有种特别的气息,习惯于发号施令的气息。

但是他的握剑柄的手还是如此稳定。

他望向黑川庆德:‘庆德,你好象很好?‘

‘承蒙贵言!‘黑川庆德知道他,他是森木家的老臣,同时是森木家的一门众--森木岭尾,曾经是黑川庆德的老师。

随行的人中,没有降魔师的存在,这倒不令人惊讶,降魔师的力量,在于对付妖魔,对于普通人,效力反不是这么显著,而且一个降魔师的从修炼到成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用在凡人之间的杀戮,是不划算的。

再说,森木家的六个降魔师,已经被他杀了4个,为了维护森木家的传统,还有二个降魔师,肯定要保护起来。

‘那阿吹呢?‘他问。

‘被我杀了。‘他肆无忌惮的说出了他未婚妻的死讯。

‘你杀的?‘

‘是!‘

森木岭尾眼皮一跳。来之前,他已经知道他们凶多吉少,但是亲耳听见他的承认,他还是怀着一线希望。

森木家的精锐,竟然全部毁灭在这个人手中,森木岭尾心中一寒,但是同时又充满了对于黑川庆德的憎恨。

其实,对于黑川庆德格杀的指令,在森木家最高层中也有反复的考虑。

主要是有了黑川家在背后的支持的黑川庆德,他的才能,已经成为森木家日后的隐患,十分可能动摇森木家的地位,所以才借助他亵du神明的名义而给予格杀,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黑川庆德竟然一人就将森木家大部分的精锐全部杀了。

森木岭尾杀机萌发,同时有寒流在心中流动。看黑川庆德若无其事,肆无忌惮的样子,连作假都没有工夫奉陪,显然,森木家的权威,他已经不放在眼中。

因此希望他不反抗,真是缘木求鱼。

而看他的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伤势一定不怎么严重,甚至森木岭尾还有个可怕的感觉,现在的黑川庆德,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大。

那么,除了殊死的搏杀,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庆德!家主已经和你的父亲会过面了,家主已经决定,只要你放弃抵抗回到森木家,并且向家主请罪,家主就可以考虑赦免你的罪。‘他话一转:‘毕竟,你的母亲是家主的亲妹妹,你是他的亲外舅。森木家要兴旺,还要依靠你的力量。‘

是有这种可能性,现在的森木家,精锐几乎一空,而如果能够放弃仇恨,和强大的黑川家联合,这才是发展的唯一方法。

但是黑川庆德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个骗局。

黑川庆德看见森木岭尾拿出一个布锦,说:‘这是你母亲写给你的信。‘

原来如此,现在为什么森木家可以追杀他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的原因他就知道了,黑川庆德只将自己去处告诉了他的母亲。

现在的黑川庆德,因为超越了所谓的母子之情,他所以洞若观火的看见了一切的真相,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泛起了无比哀伤的感情。

这不是现在的黑川庆德感情,而是原来的黑川庆德的灵魂碎片的哀伤。

他的母亲在儿子和自己母族之间,选择了母族。

看见黑川庆德脸色阴晴不定,森木岭尾还以为他已经受到了感动,他心中泛起了残酷的杀机,只要黑川庆德放弃了抵抗,他就一定要将他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这才能够释放他心中的一口恶气。

‘好吧!‘黑川庆德将自己的剑收到自己木鞘中,周围的人都舒了一口气,黑川庆德走向前,伸手拿那个布锦。

森木岭尾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将手中的布锦稍微送上前,他的欣慰可不是全部是假的,而是真的有所松了一口气。以黑川庆德前面杀人的手段,真要拼起来,有几人能够活着回去,就真的难说了。

当然,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被打的鼻肿眼青的那个倒霉的猎人的静悄悄的离开几步,长久在森林中打猎,他的感觉反而分外敏锐。他有了危险的预感,果然当黑川庆德的手刚碰到了布锦,变化就发生了,这变化是如此的迅速,使他眼花缭乱。

黑川庆德的手伸到了森木岭尾腰间的短刀上,一瞬间就将它拔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刺穿了他的胸腹,这变化是如此的迅速,不但其他人没有反映过来,就是森木岭尾自己,也楞了几秒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川庆德欣赏着他扭曲的表情,随手将短刀一拔,一大蓬鲜血就随着森木岭尾惨叫一起喷溅出来,这喷溅的鲜血,不但使他手中的布锦染红了一大片,甚至喷溅在黑川庆德的脸上。

然后,黑川庆德迅速的退了二步,将已经拔出的短刀向旁边的一个武士扔了过去。

‘噗!‘的一声,这短刀已经插在那个武士的身体上,那个武士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他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向后扑倒。

然后黑川庆德重新的拔起了剑。

周围的武士才直接反映过来,他们没有思考的就冲了过来,甚至没有进行短暂的配合就冲了过来。

黑川庆德反身一刀,这是剑法中有名的反阴手,十分狠辣阴险,这一刀,就干脆利落的将一个旁边的武士的胸口划开,血和白骨露了出来。

然后身体微伏,剑尖朝前,只听见‘噗!‘一声穿透身体的毛骨悚然的声音,黑川庆德的剑尖就从正面冲过来的一个武士的背后露出来。

这几招虽然简单,但是十分利落,将时间和动作把握的十分之好,一瞬间就将人致命,使之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余下四个武士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停住了冲上前的脚步,他们看见黑川庆德悠闲从身体上拔出了剑,看见他旁若无人的对剑上的滴下的嫣红的血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这种陶醉的神色是如此可怕,比狰狞的表情更加使人毛骨悚然。

黑川庆德收回了自己眼光,看见了他们的心灵的动摇,他忍不住冷笑,还没有完呢,在他身体内的黑暗力量还没有正式使用出来呢。

但是黑川庆德喜欢将力量、技巧和智慧融和,这是几世来获得的经验,已经成为他的某种本能,比如刚才,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强行杀人,但是他还是使用了计谋,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举重若轻的达到目的,才是真正的力量之道。

但是他们毕竟是武士,对于黑川庆德的震撼迅速被他们压下,只见和兵卫一咬牙,缓慢和其他人依照某个方法围了上去,他们已经采取了某种默契的战法,可以将对黑川庆德的压力扩大几倍。

黑川庆德回顾四周,他对于他们的战法的了解也很多,这就是此地的剑法的特点,各倾全力,雷霆万钧,在几招甚至一刀之内,见生死分晓。

这样,许多迷惑的手段都不能够使用了,他冷笑,那就来吧,自己可不是只凭计谋的人,他双手握刀,眼神中寒光凌厉。

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旁边的猎人看来,这情景好象是四只狼包围着一只狮子,他***着自己脸上的伤口,突然之间有了个主意,这个主意不是突然之间有的,而是长久埋在心里的***驱使的,不然他也不会救助黑川庆德了。

他将自己的弓拿了下来,就从猎物上取下一支箭来,原来的箭已经被武士取走了,但是在猎物的尸体上,还有一支。

背对着他的三个武士没有发觉他的动作,但是一个和猎人对面的武士发现了。他张口欲叫,就在这个时候,黑川庆德敏锐的发觉了战机。

在彼此的牵引之下,弓箭射出和刀剑交锋几乎是同时发动。

一瞬间的交锋,火星和鲜血喷溅,黑川庆德稍微后退,四个武士就倒了下去,其中和兵卫的伤口在右胸,一时间还没有死,他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黑川庆德没有理会,或者原来的黑川庆德会上去听他的遗言,因为他是黑川庆德的从小长大的同伴。但是现在的黑川庆德,只是冷笑着看着他,看着他痛苦的挣扎,并且露出了死不瞑目的表情,吐出了最后一口混杂着鲜血的气。

临死的野兽是危险的,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

黑川庆德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上面的衣服上的领头有个刀痕,没有划破皮肉,但是还是很危险,因为不远处就是他的大动脉。

这就是和兵卫给予他的威胁。

他的眼光浏览到其中一个武士的身体上,那箭正确的射穿了这个武士的心脏,外面只露出粗拙的箭羽。

很准很狠,力量也很大,在一瞬间就夺取了他的生命。

他的眼光转移到了这个猎人的身上,这个猎人有许多和平常百姓(贱民)不同的地方,他冰冷的视线凝聚到他的身上。

在他的目光之下,猎人感觉到了黑川庆德虽然年轻,竟然有了一种不可说而又无法质疑的大威严的存在。他稍微避缩了一下,就立刻抬起头来,对他说:‘我的父亲是个武士,我是武士的后代,我愿意追随你,请你收留。‘

说完,他就跪在地上。

虽然如此,他仍旧感觉到黑川庆德的那种压迫感有增无减的刺在他的背上。只是短暂的一会儿,他就感觉到冷汗渗透出来。

‘……好,你的心情,我已经明白,从此你就是我的家臣了。‘黑川庆德说:‘你救了我的性命,你以后就跟着我姓黑川吧,就叫介家。‘

‘……是!‘他跪在地上,说:‘属下黑川介家拜见主公。‘说完,他恭敬的向黑川庆德行礼,这是君臣之礼,黑川庆德毫无躲闪的接受了。

‘那就起来吧!‘

‘是!主公。‘猎人,哦,现在已经是黑川介家,他站了起来。

黑川庆德环照四周,他说:‘从他们的衣服上,换件武士的衣服,把他们身体上的钱和其他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把他们埋了。‘

‘是!‘黑川介家大喜,他已经注意到了,有几个武士,身上肯定有钱,他还以为黑川庆德会为了武士的庄严而将他们连东西都埋了呢,想不到他如此干脆。

他虽然是武士的后代,而且孜孜不倦的想重新成为武士,但是贫苦的生活,早就已经将他的所谓武士品格抛到了许多里外了。

他兴致勃勃的跑过去,就将他们的衣服剥了下来,将他们的剑取了下来,至于他们的口袋,他更加是不放过,果然,他摸到了钱袋,特别是那个森木岭尾的钱袋一打开,他的眼睛都亮了。

里面,竟然有黄金。

黑川庆德有兴趣的看见他只咽口水的模样,但是黑川介家显然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连忙将它系好,连其他钱袋,都送到了黑川庆德的面前。

黑川庆德随手将森木岭尾的钱袋拿了下来,对于其他的钱袋,他说:‘就赐给你好了。‘

‘是!多谢主公的赐予。‘黑川介家说。他喜滋滋的将它们都收起来,虽然黑川庆德拿走了那个最大的,但是主公本来就是拿大份的,他倒能够想通这个道理,何况,其他的几个钱袋,合并起来,也不是小数目。

看见他这个模样,黑川庆德突然想起了以前那十几个尸体,肯定他已经洗劫过了,他想到了那个森木家的小姐的尸体,这个家伙没有对她作什么吧。

但是他没有问,他知道,为以前的所作所为而发怒是没有意义的。

他走了几步,看见了地上那染上了血的那个他母亲的布锦,他停住了脚步,弯腰把他拣了起来,然后他沉稳的吩咐:‘快把他们处理掉,还有,将这个处理好。‘他指了指那个黑川介家被打还是背着走的猎物。

‘是!主公,您去休息,一切由我来办。‘他殷勤的说,将门大开,一开门,就看见了脸色苍白,还在不断呕吐的妹子。

显然,她看见了他们杀戮的场面。

她脸色苍白的后退,显然不能够接受杀戮之后还显示得若无其事的黑川庆德和喜滋滋的搜刮死者财物的哥哥。

黑川介家有些发怒,他认为自己妹子在主公面前丢了脸,他怒骂:‘吐什么吐?还不快收拾,主公还要休息呢。‘

幸亏他很是疼爱这个妹子,才没有朝她的脸上打过去。

说着,他连忙将炕上的皮铺好,黑川庆德在伤后搏斗,的确很疲倦了,他也不推辞,就躺了上去,只是吩咐:‘肉煮好了叫我。‘

‘是!主公,你放心的休息,一切交给我好了。‘

黑川庆德躺了上去,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朦胧之间,好象有肉香飘了起来,甚至有人在他耳朵旁边轻轻的叫,但是他太疲倦了,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他香甜的睡足了一觉。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这个身体的生平如此清晰的在眼前流动。

出身于飞弹国的豪族黑川家,今年才元服(就是15岁),取名庆德。但是他没有选择当个武士,而在母亲的带领之下,跟着了森木家学习法术,他很小就获得了森木家的家主,同时是他的舅舅的欣赏和器重,传给他奥妙的法术。

他也的确不辜众望,灵力和法术于日精进。12岁就周游诸国,为了清除各地的怨灵而努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越来越迷惑。

在很久以前,统治日本的诸神曾经有个约定,天照大御神作为太阳女神而统治天界高天原;弟弟须佐之男命(命是神明的尊称)统治人间;还有一个弟弟,就是月读命,他掌握冥界。

但是自从天照大神破坏了这个盟约,派遣她的外孙来到了地面,并且称号‘天皇‘起,诸神之间的争斗就没有停止过。

自从足利幕府衰弱以后,天下没有了强有力的统治者,各地大名纷纷互相争战,英雄名将辈出,企图获得天下。在所有强有力的大名的背后,都有神明的阴影,他们为了彼此的利益,而支持自己挑选的人进行战争。

频繁的战争,给人们带来了深重的苦难,死亡的恐惧和怨恨充满了世界,妖魔因此而产生。为了镇压妖魔,产生了许多降魔师,他们从诸神中获得力量而消灭妖魔,但是,无视于怨恨和妖魔产生的根源,一味用残酷的手段来镇压,这种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就是正义吗?妖魔和鬼神的怨恨,就没有道理吗?

虽然黑川庆德灵魂已经不在了,但是他的迷茫还存在的,一边观察他的记忆的灵体,一边发出了讥笑声,同时吸纳记忆。

虽然黑川庆德在灵力修为上是天才,但是还是太幼稚了,这种大逆不道亵du神明的想法,竟然和一个从小长大的伙伴说了。那个伙伴就将他的大逆不道的思想上报了森木家,而森木家就派遣人员追杀这个叛逆。

在逃亡的路上,黑川庆德表现出超出森木家预料的顽强的反抗意志和实力,几乎将森木家的精锐全部杀了,甚至连森木家的小姐,同时是黑川庆德的未婚妻--森木吹子也杀了。

许多哀伤和往事啊!全部过去了,即使在梦中,现在的黑川庆德还是清楚的认知这样的立场,这是以前的黑川庆德最后一次记忆的骚动,他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等他醒来,就是明天的早晨了,他回照四周,看见了他们兄妹在地下的一个草毯上睡着了,看见旁边,已经没有了污秽的东西,甚至连在死人身体上剥下的衣服,都已经洗干净,甚至缝好了。

剑和钱袋,整齐的放在木桌上。

显然,黑川介家已经和他的妹妹有了很好的沟通,使她明白并且接受了现在的现实--人对于环境的变化的适应,总是有无穷的潜力。

在旁边的小灶上,甚至还有余火,有肉香飘过来,他不由感觉到很饥饿,于是拿起了木勺就吃了起来。

里面的肉还比较完整,看样子他们兄妹没有吃多少,或者甚至没有吃。

这就是为人下属的礼仪了。

昨天打的猎物很大,他吃的饱饱的,还只吃了1/4。

他没有打搅他们休息,打开了门,门外已经看不见了尸体,可见已经埋了起来。一阵清风吹过来,只有清香,没有血腥气,他舒服的呼吸着,欣赏着这个世界的美丽风景。

以前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总在斗争中,现在才可以悠闲的欣赏着这个世界的美丽,领略她的风情。

这才是他真正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主公,你醒了?‘被风吹醒,黑川介家从里面出来,他在自己妹妹的帮助之下,将一身武士袍穿了上去,配着剑,竟然显得充满了英气。

像了个武士。

黑川庆德笑了起来,在来临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有了这个世界最初的一个追随者--黑川介家以及他的妹妹。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他有这个信心,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随心所欲获得一切他想要的一切东西--无论是权力、财富、土地、甚至人。

在山上,他将自己沉稳的眼神,望到了山下一望无际的山地和平原。

第三章 路遇

在某个黑暗的房间中,其中有着奇怪的香味在流动,隐隐之间,可以看见祭台上供奉的是个可怕的神明。

在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妹妹,森木岭尾他们已经被杀了。‘

‘……我也知道了。‘一个女声迟疑了下,然后回答。

‘看样子,他已经完全不认你这个母亲了。‘男声有些讥讽的说:‘你的儿子真是好厉害啊,把我们森木家的精锐杀的干干净净!‘

‘……黑川家已经把我驱逐出去了!黑川德六郎好象已经知道了他的儿子受到了森木家的追杀,已经向我警告,如果再有此事发生,黑川家就会对森木家采取行动!‘

‘这个匹夫!哼!还得意!内岛家已经准备了差不多了,就快向黑川家采取行动了,看了黑川家被消灭之后,你还可以如此嚣张?‘男声咬着牙,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黑川德六郎,他就咬牙切齿。

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现在,的确是不应该和黑川家正面冲突--只是他们如果下山,必然经过奈良镇,那里是简井家的管辖范围,我可以通过简井家的手来处理这件事情。‘

‘……!‘

‘妹妹啊,不是我作哥哥的逼迫你!‘男声也有种无奈:‘我森木家只是众多法家的一家,而且,一切都是御君的命令。‘

他没有说明的是,虽然现在御君没有多少现实上的武力,但是他的背后,代表了法术的力量来源--神明,如果违抗了他的命令,作为法术家的森木家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知道了。‘终于,那个女声回答,随之,就再也没有回声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中午,已经吃了足够的食物和作了足够的准备的3个人,携带着简单的行李,就这样走下了这个无名的山。

携带着四柄剑和一些衣服,还有就是钱了。统计下来,竟然有53贯钱,而在黑川庆德怀中的那个价值100贯的金块还不算。

到了下午,他们就已经到了地面,这里就是伊贺国的奈良镇。

踏在这个镇上,就可以看见了人群,他们好奇甚至有点冷淡的看着外来的黑川庆德他们,看着他们的配刀。

黑川庆德他们,虽然是浪人的打扮,但是他们的衣服的料子和配剑,都表示了他们不是普通的浪人,而黑川庆德的气度,也同样昭示了这一点。

到了奈良镇,他就打听这里的情况,这种情报并不需要多精细,只是大概的势力情况而已,这种情报,到处都可以听到,在一家客栈中住了一会儿,黑川庆德就已经对于这里有个比较清晰的了解了。

这个镇,应该还是在简井家的管辖范围之内,简井家的家督简井顺昭去世了,由他的儿子简井顺庆继承了家业,但是,松永久秀在三好家的支持下夺取了他的大部分的领地,他的统治,只局限于大和郡山城附近。

这个伊贺国,势力十分复杂,简单的说,单是藩主,就有三好家、松永家、简井家,同时有忍者众--伊贺和甲贺的总部存在,甚至连本愿寺家的势力都插手在其中,而且还牵涉到大将军足利家。更加不要说这里的普通豪族,他们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黑川庆德仔细的明白了之后,认为这处势力太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收益并不大,发展的空间和资源已经枯竭,不是一个发展的好地方。

‘老板,再来一斤切肉。‘

‘好的,来了。‘老板是个中年人,他答应着,然后向里面叫:‘来一斤切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武士进来了,他穿着武士的衣袍,上面还有简井家的家徽,看样子应该是简井家的家臣武士,在他的后面,还有2个士兵。他走了进来,马上就看见老板殷勤的跑过去:‘啊!是松仓殿下?欢迎欢迎……!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松仓重信,简井家的家臣,黑川庆德明白了他的身份。

松仓重信左右扫视了一遍,在他的眼光之下,在客栈的人纷纷避开了他的眼神,这倒不是他们都做贼心虚,而是松仓重信作为武士,有权勘察是否有奸细。

如果被他看不顺眼,被控为奸细的话,那就完了,被打白打,死了白死。

黑川庆德沉稳的吃饭,他没有意思要和他们对抗,虽然他不畏惧他们,但是这毕竟是麻烦,如果因此导致事端的话,他也不愿意的。

但是,松仓重信就看见了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客商和旅行者的打扮,只有黑川庆德和黑川介家是以浪人的打扮,还带着刀。

‘你们是谁?浪人吗?‘松仓重信走到了黑川庆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

‘我是黑川庆德,这是我的同伴黑川介家。‘黑川庆德抬起头来,他稍微靠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说。

‘来自那里?‘松仓重信毫不客气的说。

‘飞弹国!‘黑川庆德回答,他的神色很坦然,他用自己眼神迎上了松仓重信的眼神。松仓重信看见了他的眼神,有点犹豫,在黑川庆德的眼神中,他已经看见了黑暗的锐利,这样子的人,不是好惹的。

‘这里是简井家的领地,希望你好自为之。‘松仓重信没有进一步发作,他冷冷的提出了警告,黑川庆德的身体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看见松仓重信离开,大家都松了口气。

黑川庆德将放在自己剑柄旁边的手松了下来,他习惯以最恶的情况来看待问题,在几世的经验中,他有了一个很根深蒂固的习惯,或者说是原则,那就是他在任何时候,都不因为相信某人或者某组织到完全解除自己的武装的地步。

换句话说,他从来没有束手就擒的那回事,假如松仓重信要解除他的武装,将他逮捕,他会毫不犹豫的在短时间内格杀松仓重信。

至于因此导致的追捕,他认为值得。以他的逻辑来说:反抗或者格杀了松仓重信,他还可以逃跑,主动权在他自己手中,万一被解除了武装而处于任人鱼肉的情况,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幸亏,这场可能冲突的事件没有发生。

黑川庆德想了想,他说:‘老板,来点干粮和肉片,带走。‘

‘好的!‘老板说。

‘怎么啦?主公?‘黑川介家问,他只吃到了一半,不知道为什么黑川庆德要有这样要走的举动--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我们还是走好了。‘黑川庆德说:‘马上吃好,大家收拾东西走吧!‘

‘怎么啦,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为什么要走……!‘黑川介家有些想不通,但是他咕咚了一句,看见了黑川庆德凌厉的眼神,他就没有声音了,迅速将自己的面前的食物吃光,他拿起了包裹。

黑川庆德没有理会黑川介家的想法,对于刚才的松仓重信,他有种危险的感觉--与权力者是没有理由可以讲的,只要松仓重信稍微有点不满他刚才的态度,他就可能召集士兵来逮捕他,折磨甚至杀死他。

权力者因为掌握生死的大权,所以他们容忍的尺度很小,这是权力者的通病,几乎没有人能够完全摆脱这个通病,唯一能够制约权力者的,就是力量。

反正杀了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浪人,又有什么要紧,没有人会抗议,对松仓重信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就像不经意的踏死一只蟑螂。

在几世的流转中,黑川庆德早已经明白了他们的心理。

在算了钱,3个人就离开了客栈,走在官道上,黑川介家还是有点疙瘩,他之所以投靠黑川庆德,不是因为他佩服黑川庆德,而是因为他单纯的认为,黑川庆德可以将他带到他向往的武士阶层去,而不是什么一看见黑川庆德,就知道黑川庆德是个有前途或者器量的人,因此追随他这回事。

因此,对于黑川庆德的决定,他并没有心悦诚服,相反,他心中怀着嫉妒,在本能上,他甚至还对于年轻的黑川庆德有所抵触。在他看来,这客栈中的事情,是十分平常的武士检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为什么要逃跑呢?一点武士的尊严都没有。

在这个时刻,他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家臣。

而黑川介家的心态,其实黑川庆德同样是了解的,但是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黑川庆德必须能够给予黑川介家利益、给予黑川介家压迫、表现自己的才能,才能够建立比较正常的主从关系。

但是这需要时间,黑川庆德希望黑川介家能够熬到看见他展示自己的能力的时刻,不然,肯定是悲剧的下场。

3人在道路上走着,太阳照在了地上,黑川介家心中的疙瘩越来越大,就在他终于要忍不住的时候,黑川庆德突然打了个手势。

‘怎么啦?‘黑川介家用他能够发出的温和的声音说。

‘退到一边去!‘黑川庆德说,他用自己冰冷的视线警告了要反驳的黑川介家,黑川介家心中不满,但是还是被迫屈服了,在黑川庆德的身体上,有种他没有的大威严,这也是他嫉妒黑川庆德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黑川庆德的带领之下,他们退到了路旁边的森林中,虽然有旁边的一个路人奇怪的看着他们,但是黑川庆德毫不理会他们的眼光。

看见黑川介家不情愿的退到了树木后面,黑川庆德有些感叹,人啊,就是这样的,在某种情绪下,他会作出出乎预料的事情,但是这情绪一平息,就又会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现在的黑川介家,就是这样了。在他心中,他肯定怀疑自己投靠黑川庆德这个比他年轻的主公是不是太冲动了。

如果不是现在没有人可以用,就凭黑川介家现在这个模样,就是要处死的大罪!黑川庆德有些恶意的这样想。他不理会黑川介家,将目光看在路上。

然后他吩咐:‘阿木,你退后点!‘这不仅是为了这个女孩子的安全考虑,而且主要是这个女孩子没有丝毫战斗的力量,如果在战场上,只会带来没有价值的牺牲,甚至防碍了他们的战斗。

‘是!‘阿木倒十分柔顺的服从了他的命令。

他伏在地上听着,果然,听见马蹄的声音,虽然现在还很轻,但是以马的速度,只怕没有多少时间就可以来。

黑川庆德一看,就看见了旁边的那个路人,他心中立刻打了突!没有仔细想,他本能就跑过去。

‘你有什么事情吗?武士大人?‘看见黑川庆德来势不妙,那个路人就马上点头哈腰的问。

黑川庆德一把抓住他,就往路边的森林中一推,然后就拔出了短剑,一刀上去,就把这个家伙杀了,这是防备他说出他的行踪。

看见黑川庆德若无其事的杀人,黑川介家有些厌恶而吃惊的望着他,还没有说话,在路那边,出现了12个骑兵,为首的人,就是刚才的松仓重信!

12个训练有素的骑兵!这可不是小事,在路上,骑兵以强大的冲击力攻击而来,即使是黑川庆德自己,也感觉到忌讳。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黑川庆德没有理会到底松仓重信是为了一点不满,还是出于某人的授意,在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必须给予松仓重信严厉的打击和警告!

骑兵们一边走,一边看着路,黑川庆德突然看见了那个路人的包裹,立刻知道不好,果然骑兵的眼神就看见了这个包裹,他们立刻停了马,然后朝黑川庆德刚才隐藏的地方看过来。

‘射杀他们,先不要射杀松仓重信!‘黑川庆德命令。

‘射杀他们……可是他们都是城主的武士啊!‘黑川介家有些哆嗦。‘他们不一定是来找我们的呀,也许有什么误会呢!‘

‘干不干?‘黑川庆德的声音虽然低,但是突然之间充满了杀气,他已经忍无可忍,如果黑川介家再违背他的命令,他就立刻将他斩首!

其实黑川庆德也和松仓重信他们一样,他不怕错杀。

突然之间的杀气如果寒冰一样笼罩下来,黑川介家打了个哆嗦,他才突然之间明白过来,自己眼前的黑川庆德,他可是个杀人如麻的人,怎么自己只睡了一觉,就忘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了呢。

从包裹中拿出弯弓,放箭,黑川介家的箭法是很好的,只听见一声短暂而尖锐的声音,走在前面的那个武士,立刻向后面扑到,一支箭就穿过了他的胸口,从他后面透了出来。看见他扑倒,黑川介家心中发出了悲鸣,自己已经杀了城主的武士了,自己从此只能够跟随黑川庆德了。

想到这里,他迅速的又射了一箭,将另外的一个还没有来得及躲避的武士杀了。

有弓箭手,而且是个很好的弓箭手,松仓重信连忙命令:‘趴下!‘

松仓重信不由有点懊恼,他接受了某个人的委托,要捕杀某个人,依照那个人的描述,他在客栈中,已经知道那个自称自己为黑川庆德的浪人就是目标,但是和黑川庆德相遇,他敏锐的感觉到了黑川庆德的危险,所以当时没有发作,想等自己召集了人再来处置他--何况,黑川庆德的态度,也使他认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

但是黑川庆德跑的很快,无奈之下只好调了11骑兵从路上追了上去。但是想不到黑川庆德会跑到树林中去,而且他还有个很好的弓箭手。

出于武士的敏锐,他感觉到了树木之后,那凝聚起来的可怕的杀机。

他指挥了一下,其他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他们立刻躲避在弓箭所不能够直接杀伤的地方,慢慢靠近。

只要合围,自己还可以捕杀这个家伙的。

而此时的黑川庆德,他的冷笑从他的唇边释放出来,他再次感觉到那种嗜血的冲动,杀人,对于他来说,只是像呼吸一样的自然,弱肉强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没有丝毫的疑惑和迟疑。

黑暗的力量,再次在他身体之内流动,刺激他的感官,使他的速度和反映更加敏锐。在一旁的黑川介家打了个寒蝉,他感觉到了那种可怕的,不由分说的寒气。

‘我上去对敌,你在后面用弓箭!‘黑川庆德命令。

‘……是!‘黑川介家,他看见黑川庆德朝左面扑了过去,那里只有二个士兵,而和其他人的距离比较远,假如其他人要支援这二人,就必须跑过这 没有树木遮挡的地面,就会暴露在他的弓箭之下!

出于猎手的本能,他明白了黑川庆德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对于黑川庆德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和厌恶,好象黑川庆德身上有种可怕的,非人的东西存在,他看见了二个武士仓促的迎战黑川庆德,而其他人也果然从隐蔽状态中出来,想要支援。

每个呼吸,都深而不乱,黑川庆德将自己的刀抽出了,他的感觉分外的敏锐,对方的每个细巧的动作都在他的观察之内。对方的反映竟然还不慢啊,看样子也是久经战斗的士兵啊,只是可惜……

一瞬间,集中了气和力量,黑川庆德突然在奔跑中停了下来,双手握刀,从左而下就是一记凌厉的劈斩。

说停就停,好象没有冲力一样,这种普通人不能够达到的动作,果然使迎战的那个人的原来的所有的防御动作都失去了作用,只见刀光一闪,黑川庆德带有黑暗力量的刀一瞬间就好象在劈斩豆腐一样轻易的从那个士兵的肩膀上劈斩到他的胸口。

‘噗!‘鲜血飞溅。

黑川庆德立刻可以欣赏到他那一瞬间的迷茫和随之而来的恐惧和痛苦。他感觉到自己的在剑上的黑暗的力量,在一瞬间贪婪的吸取那个士兵的生命力,这生命力好象一种暖流,虽然不大,但是传到了自己的身体,使自己精神一振。

原来黑暗力量还有这个作用??黑川庆德心中大喜,他的手一划,在那个士兵的胸口中的的剑就再次将他的心房划开,然后才迅速的拔起了剑。

那个士兵发出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次惨叫,这声音中那种痛苦和绝望,使旁边的身经百战的士兵,也不由自主的寒了一下。

寒气贯注的剑身,从他的血肉中拔了出来,黑川庆德稍微避开了随之而来的血泉。

经过运动的人都知道,人是需要回气的,每一个激烈的动作,必须有短暂的调整才能够进行下一步,训练有素的高手虽然可以使调整的时间变的更加短暂,可以使调整获得的力量更加强大,但是也无法违反这个规律。

黑川庆德发现,随着剑上的回流的暖流,虽然对于一个人整体的生命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是这点微小的力量,对于调整自己的状态,有着恰如其分的作用。

它如雪中送炭,可以使自己迅速的回过气来,这在战场上,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比任何强有力的技能都有效的延长自己的战斗力。

果然,黑川庆德跨步而行,竟然没有感到迟涩,一瞬间,黑川庆德的剑已经和另外一个士兵的剑猛烈的撞击。

这力量很大,那个士兵的刀竟然挡不住,向外震偏过去,这时候,黑川庆德马上又是一剑,这一剑就没有阻挡的穿了过去。

那个士兵的目光猛的一呆,眼神中露出了怨毒的,死死的盯着黑川庆德。这一剑已经穿过了他的胸口,透到了他背后。而黑川庆德丝毫不在乎他的眼神,若无其事的慢慢拉出了剑,再次享受回流的暖流。

在剑道中强大的‘三连击‘,就是在某种锻炼的方法之下,能够在一瞬间中几乎不回气,就连发三剑,攻击对方的回气之空隙,几乎挡者立杀,这种技巧,大部分是某些神秘的家族的绝技,几乎不会外传。

但是由于这是违反身体规律而强行发出的技巧,所以决定了三连击只能是偶然用的必杀技,因为人的体力,必须有回气和调整。

但是黑川庆德的黑暗力量,通过瞬间吞噬的敌人的生命力,使之获得了额外的补充,因此使回气和调整的需要的时间大幅度降低了,虽然还比不上真正‘三连击‘的速度,但是却可以经常使用,这就不可同日而言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短暂的惨叫,一个扑过来的士兵被黑川介家的弓箭射杀了。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还在包围过来的士兵们根本没有办法专心致志的对付黑川庆德。

‘好!‘黑川庆德心中发出了赞叹,这才是他要的形势。但是他不知道,黑川介家在那一瞬间,有许多许多犹豫,闪过许多许多的念头,甚至他的目光,甚至注视到黑川庆德的没有防备的后背。

但是黑川庆德一瞬间格杀2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的所表现出现的强大,又使他在一瞬间有了决定,而且,刚才被自己杀了城主的二个士兵的事实也使他本来已经动摇的心又坚定了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必须追随黑川庆德!

这个想法,才使黑川介家经过短暂的动摇之后,还是站在了黑川庆德那边,才将后面扑上来的一个士兵射杀。

人类真是变化莫测的动物。

就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黑川庆德同样心中一惊,他猛然发现,自己的黑暗力量,竟然消耗了接近一半,这个事实使他叫苦,自己昨天才获得了黑暗之星的力量,在他身体内的黑暗力量实在有限,原来吞噬对方的生命力同时也要消耗自己黑暗力量的呀。

黑川庆德可不敢将自己的黑暗力量全部消耗掉,如果这样,自己和黑暗之星的本来还十分脆弱的联系就会中断,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想到一个问题:黑川介家带了多少箭?一想到,黑川庆德就冷汗生起--好象没有超过7支。即使拼命一战,能够将他们全部杀了,自己的损失也会十分惨重。

松仓重信心中一凉,他对于黑川庆德的武艺有全新的认识,在一瞬间格杀二个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且旁边还隐藏着弓箭手,这个事实使他立刻清醒过来。

他清醒的知道在50步的距离内,弓箭的杀伤力。自己一个选择,就是在短时间内格杀黑川庆德,再对付弓箭手,但是黑川庆德的实力,不是可以短时间内就可以杀的了的人。不要说黑川庆德的武艺自己是不是能够拿下,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弓箭手可以再杀自己几个人?

第四章 偶试

还有一个就是分人对付,这更加是危险的方法,同样如果不能够迅速歼灭某方,就会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想不到自己竟然进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是拼命一战?还是后退?松仓重信思考重重。

这些武士是简井家的专属士兵,损失了五个人,已经可以使自己受到主公的不满了,特别是在这个无关简井家利益的事情上。

打下去,没有什么好处,现在简井家危机四伏,没有必要将自己和精锐士兵在这里没有价值的战死。

想到这里,松仓重信打了个手势,士兵们明白了,他们缓慢的后退,而黑川庆德同时也没有攻击,缓慢的后退。

松仓重信看见了,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尸体。三个士兵戒备的走过来,将3个尸体拉了下去。

等他们退到了道路上,他们有些放心了。他们简单的将自己尸体挂在马上,然后退走。这个过程,没有人说话。

听见他们离开,黑川庆德松了一口气,他回过头来,发现黑川介家脸色有些苍白,他的手中,只还有一只箭。

黑川庆德缓慢的将自己的剑收到了鞘中,他望了望四周,除了沉淀在尘土之中的血迹,就没有多少战斗的痕迹了,好象刚才的情景,没有发生的一样。

走了几步,就看见了那个导致黑川庆德他们被发现的‘包裹‘,黑川庆德心中一动,就拿了出来,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打开了一看。

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有个商社的徽章,一点钱,几件衣服,还有就是一封信。

黑川庆德就把信打开了,原来,这是封推荐的信,这信上赞扬这个叫三次郎的人干活麻利,人也老实,可以成为商社的正式伙计。

很简单的信件,黑川庆德叹息了一口气,虽然他不后悔刚才的举动--如果没有这包裹遗失在路上,他刚才杀人灭口的举动,就可以避免和松仓重信冲突了。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倒应该为这个无辜而死的人作点基本的事情--别的不说,就是单是立在彼此都是人类的份上,也应该把尸体入土为安。

随手将商徽和信笺放到了自己怀中,就这样吩咐:‘把他埋了吧!作个记号,以后可以让他的家人找到他并且重新安置。‘

这倒是有人情味的命令,黑川介家一楞,响亮的回答:‘是!‘而阿木也走了过来,她说:‘我也来帮忙。‘

没有多久,就把尸体简单的处理掉了,阿木在旁边用小刀在几棵树上刻了记号,为了以后寻找的方便。

这次简单的遭遇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开始和结束了。黑川庆德也没有意思要追查松仓重信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或者什么人的授意。

现在的他,没有力量来追查事实的真相,黑川庆德只想要有个时间来完善自己和黑暗之星的联系,让第一次黑暗大循环完成。

所谓的第一次黑暗大循环,就是黑暗力量建立对于全身而言的主要循环,首先使黑暗力量从原力这个形态在新陈代谢中含隐在细胞和神经之内,再通过类似中国道家的小周天的方法,重新从身体内凝聚起有着自己的烙印的黑暗力量,再将黑暗力量参与到主要的身体的新陈代谢,这样不断的循环,使自己的体质为之改变。

有了黑暗之星的力量的源源不断的支援,这个过程需要的时间被大幅度的减低了。大概只需要3个月,就可以建立黑暗的小循环,3年之内,就可以完成黑暗的大循环,使自己完成对于身体的基本改造,从而踏入精神和灵魂的修炼。

这样,才可以有了在战国中崛起的个人资本。

同时,这也是他每次转世的必要功课,宇宙是如此的浩瀚,个人的灵体真的微不足道,即使是他经过几世修炼,也是一样。

‘主公!现在我们去那里?‘黑川介家问,他经过这件事情,好象重新确定了自己的选择,对于黑川庆德的尊重也增加了些。

‘先去界镇吧!‘黑川庆德决定,在那里,他听说那是个繁荣的商业区。而他对于这个时代的历史,有大概的了解,他心中,已经有了点底,自己有什么优势,这样利用,他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计划。

奈良镇到界镇,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大概需要2天。

到了傍晚,来到了一个树林,黑川庆德看了看天色,说:‘我们休息一下吧!‘

不断的走,不但连阿木累的不行,连黑川庆德自己都有点吃不消,但是阿木竟然一声不吭,她还是勉强找来干松的草铺在地上,并且在上面铺了一层被单。

然后3人吃了点干粮,就各自休息。

黑川庆德躺在上面,眼神看着夜空,他呼吸之中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又接触到了这个看不见的黑暗之星的管子。

一种冰冷的力量流了下来,黑川庆德平静的将它们进行温养和转化,慢慢的,就进入了那种万念不生的境界。

随着黑暗力量的流动,他找到了夜空中那颗黑暗之星的位置。

吸纳、转化、温养,这就是黑川庆德的今夜的全部功课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循环了九次,这已经是半夜之后,凌晨之时了。

黑川庆德才让自己进入了没有梦的睡眠中去。

‘主公!‘旁边是阿木在叫,黑川庆德睁开眼,就看见了阿木,她已经将简单的干粮取出来,准备好了。

现在是早晨,东边还红扑扑的没有出现太阳。

黑川庆德感觉到神清气爽,好象有弥漫的精力在身体之内流动,给身体带来轻微的刺痛,一感觉,知道自己的黑暗力量有提高,他心里有些高兴。

吃完了简单的早餐,他们就依照黑川庆德的命令而向界镇走了过去。

在路上,早晨过后,就是灿烂的阳光,不久以后,就有往来的商人或者旅行者出现在道路上,看见了黑川庆德他们,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在那些经常来往于各地的人看来,浪人是经常见到的。

他们也不会自己寻找麻烦和黑川庆德打招呼,因为他们不知道黑川庆德到底是什么底细,所以他们看见了,最多和黑川庆德他们点头致意,就各自走各自的路。

而黑川庆德,也没有意思和他们打交道,在经过和松仓重信的接触战之后,黑川庆德对于自己面对的危险,已经有了很高的警惕。

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开始自己的计划。

走在路上,前面就是一家货商,是一个马车,这马车不是那些贵人的马车,而是专门用来装载货物的马车,简陋而实用。

马车有二个人,一个就是商人模样,还有一个就是马夫,再有就是跟在后面的二个护丁,他们跟着那速度很慢的马车慢慢而行,眼神不时的警惕的看着四周,特别在后面跟着的黑川庆德他们,如果不是看着黑川庆德他们衣服比较好,而且带了侍女,不像是强盗,他们早就要忍不住了。

这个商人大概有40多岁,他看了看黑川庆德他们,没有发声。

黑川庆德又不去理会他们,他已经问了路了,知道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界镇去,所以在黑川庆德的带领之下,不紧不慢的走着。

‘殿下,你去过界镇吗?‘走在后面的阿木稍微快了二步,而朝黑川庆德问。

好象以前的黑川庆德是来过,但是现在的黑川庆德,才来临这个世界只有几天,他含糊的说:‘是呀,我来过。‘

‘那,在那里热闹吗?‘

‘很热闹,可以说是近畿的商业中心。‘黑川庆德回答。他想到自己获得的资料。

时间到了现在,战国‘下克上‘乱世的发展,原来的室町幕府统治秩序已经几乎完全瓦解,但是这种情况,带来了商业文化的极大繁荣。界、博多这些大的商业町空前发达,两地商人垄断‘南蛮贸易‘,聚集了巨大的财富。

在界镇内,不但有着富裕的商人,丰富的物资,而且还经常集中着全日本大量的武士、浪人、茶人……他们之中藏龙卧虎,有几个人,甚至对于整个日本。都有巨大影响力。

以前的黑川庆德,就曾经在人带领之下到过界镇。在当时,他还只有12岁,得以会见到了已经以茶道大师而闻名的千利休,并且学习了一下茶道,而且黑川庆德还受到了千利休的称赞。

黑川庆德决定,第一个要见的,就是这个千利休。

‘那,殿下在那里有熟悉的人?‘阿木再问。

黑川庆德立刻心中不快,他明白了阿木在试探,这其实就是对于黑川庆德的不信任。但是黑川庆德还是按捺了自己的心情,若无其事的说:‘是啊……!‘

但是出于女人的敏感,阿木还是感觉到黑川庆德有些不愉快,她立刻禁声,稍微后退几步,不再开口了。

黑川庆德有些烦恼,这就是创业初期的人遇到的麻烦之一,属下或者同伴,对于领导的能力总还有怀疑,必须经过以后的许多事情,才能够建立权威。

转到了前面,就看见了一个简陋的客店,这种路边的简单的小店,主要的生意,就是为路上的客人提供休息的地方,为旅客提供茶水、简单的食物。

黑川庆德说:‘快中午了,就休息一下吧……!‘他看见了已经有几个人在前面的客店中休息了,甚至前面的那个马车的商人,也准备下来了。

‘是!‘黑川介家和阿木答应着,跑了一上午,不累,也渴了。

黑川介家看了看在已经比较炎热的气候中,仍旧穿着一丝不苟的衣服,并且连一丝汗都没有的黑川庆德,暗暗奇怪。

走了进去,就看见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在招呼客人。看见了黑川庆德他们进来,那老头连忙招呼:‘武士大人,请!‘

还有座位,黑川庆德就坐了下来了,这是一个独立的桌子,黑川介家和阿木也坐了下来,黑川介家一坐下,就叫嚷:‘快拿水来。‘

‘好的!‘看来老头早就有准备,马上拿了3只碗,在里面倒了3大碗已经凉好的开水。黑川介家一拿起,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连阿木也喝了半碗,看来的确是渴了。

黑川庆德稍微喝了点,就放下了,他悠闲的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用薄木搭起来的棚子,没有多少防御或者说监禁的能力。

旁边的一个桌子上,有二个浪人打扮的家伙,但是他们的衣服明显和黑川庆德的料子差远了,上面还有补丁,可见经济情况不是怎么好。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就是里面的一个人,引起了黑川庆德的注意,这个人大约已经有了些年纪了,黑色的衣袍,没有带着刀,没有说什么话,相貌很普通的。

黑川庆德虽然在外表上没有看出他是什么,但是,一种特别的敏感,使他毛骨悚然了,在他的身体上,有种特别的东西。

但是黑川庆德没有打搅他,只是暗想:自己才来到这里,就会遇到这个世界的特殊人物吗?而那个黑袍的人也没有说话,但是他有意无意的打量了黑川庆德一眼。

‘有没有菜吗?‘黑川庆德问,对于食物,他还是比较重视的。

‘就只有些肉片了,里面还有一只鸡,有8斤重。‘老头看见了黑川庆德的衣服,于是眉开眼笑的说。

黑川庆德说:‘那就来半只吧!‘

‘好的,马上来。‘

从后面的小罐子中打开,里面就是一只已经炖好的大公鸡。一打开,里面的那种香喷喷的味道就传了出来,令所有的人都受到吸引。

老头将鸡分成二份,然后端了上去给了黑川庆德。

在这个过程中,那二个浪人看的口水都要出来了,终于,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又低声说了几句,一个浪人就大骂:‘有鸡,为什么不给我上,是欺我们没有钱吗?‘

‘是啊!‘另外一个浪人应声道:‘你敢看不起我们?‘他的手示威性的握到了自己的剑柄之上。

老头立刻被他们的气焰压倒了,他看了看浪人握到了剑柄之上的手,赔笑:‘怎么会呢?武士大人,只是刚才没有炖好呢……我马上给你们拿上来。‘

香喷喷的鸡送了上来,这个浪人又要发作:‘怎么是没有头的鸡?而且还只是小半只?‘他轻蔑的敲了敲桌子。

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黑川庆德说了:‘鸡头在我这里,怎么?你要来拿吗?‘

那个浪人回过头来,本想发作,但是另外一个浪人马上拉了他一下,他立刻明白了,他们可以在普通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但是如果欺到其他带刀的浪人身上,就不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了。

‘哼!‘他坐了下来。

黑川庆德也不理他们,就自己吃了起来,但是以他的经验,他们会有所动作。

那几个浪人索性又叫了些酒和其他的菜,然后一边吃,一边就说了起来。

‘想我们在长烟山的时候,一次就砍了六个盗匪。‘

‘是啊……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那当然,我们的剑法可是新阴流的哦……!‘

他们旁若无人的互相吹嘘起来,声音还故意很大,于是,在客店中的每个人,都知道了他们的‘英雄事迹‘和‘高强武功‘。

当他们吹到自己能够一刀将腰一样粗的树木一刀砍断的时候,黑川庆德冷笑。

‘主公,你看他们是不是要吃白食。‘同样当过最低下的浪人,黑川介家倒有些知道他们的意图。

‘不错。‘黑川庆德冷笑,这二个浪人现在就是拼命的吹牛自己的武功,使旁边的老头不敢向他们要钱。

一刀就将腰一样粗的树木砍断?这种牛皮吹的太大了吧,根据黑川庆德的经验,即使是武艺高强的人,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单纯靠自己的体力,一刀就可以将腰一样粗的树木砍成二断。

这需要接近人类顶峰的爆发力,如果没有经过锻炼而产生的那种特别的‘力‘,几乎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即使是得天独厚的自己,如果没有完成黑暗大循环,也没有能力单靠普通的剑就可以一刀将腰一样粗的树木砍断。

即使这个世界有人能够达到,也只有寥寥几个武道上的达者,而眼前的这二个家伙,怎么看都不是其中的二个。

几个旅行者和商人,他们把这种情况看在眼中,他们虽然也不相信这眼前的二个浪人可以有这样的本事,但是这不关他们的事情,就宁可信了,反正也没有坏处。

只有老头,呆呆的在那里,其实那二个浪人的意思,他活了这么老,怎么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处,这二个浪人,都是带刀的,一旦发生事端,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而看眼前的情况,可能没有人帮助自己。

在这个乱世中,杀了几个贱民,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这只大公鸡,是他辛苦的养大的,还希望换点钱,可以多买点粮食呢,就这样白白的给他们吃了,真是不甘心啊……

就在老头绝望的时候,黑川庆德悠闲的发话了,他看也不看黑色衣袍的男人,就对着二个浪人说话了。

‘哦,二位竟然是上泉信纲殿下的门下的吗?‘他微笑的说:‘真是幸会呀,我听说上泉信纲殿下的武艺是天下第一的呢……二位可不可以给我开开眼界啊……!‘

‘什么?‘二个浪人被打断了话,一个浪人立刻站了起来,眼睛因为喝了酒而有些发红,他转过头来:‘你是什么东西?敢向我挑战?‘

他似乎因为了酒,而特别壮大了自己的胆量。

黑川庆德冷笑,他有意表现自己,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凝聚起来的黑暗力量,和自己杀戮战场而产生的杀气结合,以精神力量为表现形式,就这样向那个浪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压了过去。

‘啊!‘在那个浪人眼睛和感觉中,好象本来悠闲的黑川庆德的眼神突然之间一变,竟然透出了绿色的可怕的光来,一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阴寒从他眼里发出,自己好象堕落到了黑暗的深渊中去。立刻自己全身的寒毛倒竖起来,感到死亡的气息扑了过来,好象面前的不是人,而是可怕的魔鬼和修罗。

虽然这个感觉一闪就消失,但是他还是被那种恐惧而吓倒,他妈呀一声,就‘噗‘的坐了下来,幸亏下面就是凳子,没有当场就出丑。

就在这一瞬间,在屋中的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虽然他们没有直接遇到黑川庆德的精神力量,但是仍旧感觉到那种杀人无数才有的修罗杀气。

就在黑川庆德发出那杀气的一瞬间,在里面的那个黑袍的浪人身体一僵,虽然这个时间更加短暂,但是黑川庆德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身体上突然出现的,和自己相比,毫不逊色的那种可怕的剑气。

‘不敢,不敢,我们只是刚学的人,怎么可以随便比试呢?‘另外一个浪人没有首当其冲,虽然感觉到了可怕,但是还能够反映,他赔笑着,然后就叫:‘老头,结帐!‘

匆忙结了帐,连还有的19文钱都没有来得及拿,就拉着跌坐在凳子上的那个同伴,匆忙的跑了出去了。前后的态度变化之大,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先是一阵静寂,但是随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黑川庆德也笑,但是他是冷笑,刚才如果这二个人再不识相,他就立刻要使他们血溅五步,因为他的确萌发了杀机,就像那个浪人可能随便杀了老头一样,他就可以随便杀了这二个浪人,虽然他们没有多大的错。

这就是强者的生杀予夺的特权了,在经过几世的经验,他已经完全看破了所谓的道德,不再拖泥带水,婆婆妈妈。

而其他那些哄堂大笑的人,他更加是看不起,刚才他们一声不吭,现在倒要笑起浪人起来,不知道他们自己,有什么立场。

就在这个时候,黑袍的那个人也说:‘结帐!‘

他同样迅速的结了帐,然后就在黑川庆德的桌子旁边走了过去。

四周的人,没有察觉任何异处,就这样看着他走了出去。

但是,黑川庆德脸色竟然一白,不经意的手中的筷子,竟然折断了。

‘怎么了?‘阿木细心,她问。

‘没有什么……!‘黑川庆德淡淡的说,‘不小心。‘

‘哎呀,武士大人,我给你换一双。‘老头殷勤的跑过来,为黑川庆德换了筷子,刚才的事情,是多亏了黑川庆德,这他还是知道的。

黑川庆德拿起筷子,低头吃鸡肉,自己的手竟然有点颤抖,示威吗?刚才那个黑袍人,走了过去,他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那可怕的剑气的压迫,那锋利的剑气,使他震撼。

自己现在的程度,不是他的对手,也许在自己完成黑暗大循环后,才有和他一战的本钱。但是,随着,他那嘴唇边,就释放出一丝冷笑。

敢向我示威,任何人都要为之付出代价!

无论是谁都一样!

不一会儿,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黑川庆德招呼结帐,这个老头竟然只收一半钱,根据他的话,如果不是小本经营,实在需要钱,他就不收了。

但是,黑川庆德不喜欢这样贪小便宜,他还是将自己应该给的全部的钱给了他。

看见了黑川庆德的行为,那个马车上的商人眼神一亮,他立起来,招呼黑川庆德:‘这位武士大人,你也是去界镇吗?‘

黑川庆德停住了脚步,看了看他,说:‘是啊!‘

‘我家主人,是今井宗久。殿下听说过吗?‘他介绍:‘我是他的掌柜。‘

‘今井宗久?‘黑川庆德听说过,他虽然还年轻,但是已经是界镇有名气的大商人了,甚至有人说,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代巨商。

‘我们都是随路,不如殿下您坐我的马车去吧,我的马车虽然简陋,但是还是比较方便的。‘看见黑川庆德知道今井宗久,那个商人就笑着说。

黑川庆德有兴趣的打量着他,然后微笑了:‘好呀!‘

外面的马车,是装载货物的,舒服还是小事,但是空间实在有限,但是那个商人还是有办法,他将马车的车夫赶了下去,自己驾驶马,而将位置留给了黑川庆德。

出于和这个时代不同的某种本能的习惯,黑川庆德将阿木也带了上去,虽然空间小了点,但是还可以忍受。

看见了黑川庆德的行为,不但阿木自己有些红晕,就是黑川介家也是一呆,随着,他的眼神中就有了其他的东西,似乎在思考什么。

于是在马车中,黑川庆德比较舒服的坐在上面,和商人聊了起来。

那个商人的见识到也不平凡,说起来井井有条。

‘……那种东西是南蛮的东西,他们是有蓝眼睛,黄头发的人,飘洋过海来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根据他们说,可以驱鬼,所以我就戴了。‘

十字架、南蛮?

黑川庆德的心突然一动,这可是好东西啊,那些南蛮的商人和传教士,虽然现在以贸易来交换,但是他们还是希望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根,并且传播他们的基督教,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应该迫切需要代理人。

他们拥有巨大的财富,甚至有比较厉害的火枪。虽然现在的火枪的威力还是不太大,受到了发射时间和发射弹药的限制,但是仍旧是很厉害的武器,只是没有大规模的普及和改良而已。

而自己,是知道英文的,甚至不客气的说,连基督教的历史都参加过,这就是一个有利的条件,可以去亲近那些有势力的南蛮的商人和传教士,从此为自己的崛起创造条件。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的一个大门开了,他含着微笑,虽然在听那个商人的话,但是心事,已经转移到了如何接近和利用南蛮的商人和传教士是身上了,慢慢的,一个计划形成了。

第五章 界镇

这就是界镇吗?

和刚才奈良镇的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的地下,与其说是个镇,还不如说是个没有专门防御工事的城市,一进去,首先看见的,就是可以同时行四辆马车的大道。

走了没有多远,眼前就是一条相当繁华的商业街道,二边的商店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黑川庆德看了,竟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商业气氛,简直和某些文明时代的商业街道差不多了,虽然由于时代和地理的差异,当然比不上当时伦敦上的著名的街道,但是本质和那些商业街并没有什么多大区别。

而且一路走了过来,只见商业街串连在一起,每拐过一道路口,前面只会显得更加繁华,走到里面,那个商人认识的人就越多,不时有店上的老板和他打招呼,可见这个家伙,肯定很是被这里的人熟悉,并且很受欢迎。

黑川庆德还好,但是黑川介家和黑川木子(就是阿木)看见了如此繁华的景象,一下子被这样的气派震慑了,他们张大了口,四处看着,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

在路的旁边,甚至种植了大量的树木,里面甚至有许多是樱树,虽然现在不是樱花盛开季节,但是可以想象,如果樱花一旦盛开,走在这路上,简直好象是走在某幅描写仙界的画中一样。

没有多看,就感觉到了界镇作为全日本商业中心所特有的魅力和实力。

其他的不说,就是单是店铺,它们的外表,就不像奈良镇那样土气,在奈良镇,即使有着几家好店面,也总是被包装好象暴发户那样。

在界镇,布置门面的都有一种雅致,错落有致的分布,樱花的树,甚至贴的纸花,都让人感到一种文化的美感。

一路行来,黑川介家和黑川木子那种看了眼花撩乱的表情,明显满足了商人的虚荣心,作为界镇的一员(虽然他还不是老板),他明显感觉到了自豪。

这街道很长,黑川庆德坐在马车上,已经走了许多时间,界镇的繁荣和商业化的程度,的确使他都有些吃惊。一眼望去,所能够看到的都是商业的气息和精美的商品,就好象当时没有出现战争,也没有处于乱世一样。

‘殿下!这还不是最好的,前面才是我们界镇的精华,我家老板(今井宗久)的店,就是那条街上!‘商人自豪的说。

黑川庆德暗自为界镇的庞大的实力而感到吃惊,其他的不说,就是单看这连绵不断、喧闹流动的人群,就知道这不是虚假的了。

‘今天是某个节日或者集会吗?‘黑川庆德问商人。

‘不是,这只是普通的日子而已!‘虽然商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得意的神色,还是在流露出来:‘我们界镇,才没有其他藩主下面的镇那么多规矩呢?集市,不需要特殊的日子和特殊的批准。‘

‘哦!‘黑川庆德发出赞叹,如果说界镇这里平时的日子,就已经和其他镇上的那些庆典和集会一样了,那界镇具有的实力和影响力,就实在是不同凡响了。

那,如果要取得天下,一定要先将界镇拿到手,他突然之间记忆起来,好象界镇在日本的历史上,的确有用金钱和商品的力量,干涉了天下的归属的事情。

记得自己所知道的,界镇的大商人曾经夸口说,即使造一条用黄金铺垫的路,也可以直接通向三河去!

突然之间,黑川庆德眼神中闪着寒意,这样可怕的力量,绝对不能够让它脱离自己的掌握,即使是宁可将它毁灭,也比落到其他人的手中为好。

走到了中心的商业街道,黑川庆德发现,果然,档次是不一样了。商店装潢的精美,店面的整齐和规格,彬彬有礼的店员,都表现出了全日本最高层次的商业风范,虽然在外面,但是这种气氛,黑川庆德同样感觉到了。

看黑川介家和黑川木子二人,甚至已经发不出赞叹了,这种大家的气氛,甚至给了他们压迫的感觉。

最令黑川庆德注意的是,有块区域,竟然不是商业区,而是大大小小的住宅,住宅旁边是树木、草坪,甚至还有点缀各种各样的花朵的院子。

‘这里是什么?‘

‘哦,这里都是一些大老板,或者富有的武士,艺术大家的住宅。‘商人回答。

听到这里,黑川庆德突然想起:自己要拜访的千利休,就是住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就说了:‘多谢你带我来这里,但是你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而且你还要处理货物的事情,这样拜访你的老板,实在太不成礼节了,还是先为我们找个客栈,先住了一晚,以后再拜访今井宗久殿下如何?‘

这话倒言之成礼,那个商人听了,就说:‘殿下说的是有道理,那就这样吧,我先为诸位找个客栈住下来,以后再来请殿下来我商社。‘

就这样,在那个热情的商人的帮助之下,黑川庆德他们在一个客栈中获得了房间。这个商人明显和客栈的老板很认识。

‘客栈老板,我给你带客人来了!‘一进门,他就这样嚷嚷。

客栈老板是个中年的男人,他满脸堆笑的迎接我们,当他知道了黑川庆德他们要比较长的住了下来的时候,他就认真的说:‘哎呀,是这样啊,那我还是给你找个干净的房子租了下来吧,就在那边的路口。‘

他热情的带了我们过去,在那里,果然有个房子,虽然小,但是很简单,很干净,而且可以分隔成为3个房间。而且离客栈不远,客栈老板说,可以在饮食上给他们方便。

黑川庆德很满意,于是就对他说:‘客栈老板,这怎么算啊?‘

‘恩……就每个月给3000文钱的租金吧!‘客栈老板说。

这个价钱不贵,黑川庆德就爽快的答应了,他当场就拿出了10贯钱:‘这是三个月的定金。‘他看了看房间,然后说:‘这房子里还少一些东西,阿木啊,你就和介家一起,把这里搞好吧!‘

‘这个我可以帮忙!‘商人说:‘我认识一些买这些东西的老板。‘

这个时候,大家都看的出,商人是有意向黑川庆德示好了。客栈老板想了想,就说:‘这些日常的东西,我比你熟悉,你还是向你的东家去报告去吧!‘

那个商人于是笑了起来:‘是啊!应该去见我的东家去了。‘他转过来,对着黑川庆德:‘那么,以后要来拜访啊,我家东家,对于像你们这样的人,是十分愿意结交的。‘

黑川庆德心里一动,他也想认识这个出类拔萃的大商人--今井宗久!这样的人,也许是可以通过他而控制界镇的人选。

‘今天你和我都有事,就不去拜访了,等几天,一定来拜访。‘黑川庆德这样说。他想了想,就说:‘介家啊,你和阿木处理这里的事情,我先出去一下。‘

黑川介家答应了,于是,黑川庆德就送了那个商人出去,一直和他到了路上,那个商人就向他告辞了:‘哎呀,不要送了,就请回去吧!‘

商人很感动,他向黑川庆德鞠躬。

其实,黑川庆德并没有送他的意思,他只是想到自己以前的老师--千利休(其实千利休直到1585年才被天皇赐予‘利休‘的法号,但是这里没有必要计较)那里去。

看见了商人为他的礼遇而感动,倒是意外的收获。

穿过了繁忙的街道,他依照了自己的记忆,而到走到了一个院子的前面。在门口,他就看见了里面繁华的花朵在盛开着。

真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黑川庆德就这样自己拉开了门,而在花草之中,负手而站着,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

这就是他的茶道师傅--千利休的宅地了。

千利休,出身于商人家庭,幼年开始学习茶道,18岁拜武野绍鸥为师,等6年前绍鸥去世后,利休已经成为当时首屈一指的茶人。

传说,千利休的茶道,已经进入了开始踏入了禅的境界,这恐怕没有虚假,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那花团锦簇之中的淡淡的宁静。

这种淡泊而辽阔的宁静,不是自然原来有的,是因为有人在此参禅而才形成的,这种境界,渗透在每一朵花每一片叶之中,使这个平凡的院子,焕发出纯粹的美丽。

特别是对于他,这样经过了几世的轮回的存在,一眼就看出了他产生的‘禅‘内涵,而令他感动的是,这种‘禅‘,只是花朵无比单纯的自然盛开。

但是,就因为如此,才更加显的美不胜收,他深呼吸了一下,将他的心灵开放出来,和这个‘禅‘融和,彼此无分。

就在这个时候,千利休和一个人走了出来,一看见的,就是一个少年在他的花朵中徘徊,他眼神单纯,释放出无比纯粹的光芒,和附近的环境融合为一体,有种天人合一而产生的韵味在此慢慢的散开。

几世的轮回,无数的无奈和悲哀,凝结出透明的‘禅‘来。

这种简单而透明的‘禅‘打动了千利休和那个人的心,一时间他目瞪口呆,为这个少年创造的不可思议的美所窒息。

一瞬间,一老一少,许多花朵,都在这‘禅‘之中而成为永恒。

等‘禅‘意散尽,他才认得,眼前的少年,就是以前曾经向他学习过茶道的少年,飞弹国的黑川家的少主,黑川庆德。

2年没有见面,想不到再次见面就在这‘禅‘中。

‘老师,好久没有见了!我是黑川庆德!‘黑川庆德随手摘了一朵花,就这样向他稍微行礼,表示对于师傅的敬意。

只是稍微一举动,就有说不出的风liu和写意散发出来。

‘啊,请进来!‘千利休打量着这个弟子,2年没有见,除了面貌没有多大的变化,其他的,好象什么都变了,有种他感觉到陌生甚的东西在黑川庆德的身体内流动。

黑川庆德望了过去,只见和千利休一起的那个人,是个还比较年轻的人,但是看他的打扮和他的习惯,就知道他不是武士,但是是地位很高的人,他穿着紫衣,气质高贵,黑川庆德心中,就有点底了。

‘这位是……!‘紫衣的人问。

‘黑川庆德,飞弹国的豪族黑川家家主之子。‘千利休简单的介绍,但是,他没有向黑川庆德介绍这是谁。

黑川庆德行礼:‘给这位大人请安。‘

‘哦,你是千利休的弟子?倒要领教贵殿的茶道。‘看来本来这个紫衣的人是要走的,但是刚才在花朵中散发的‘禅‘,使他对黑川庆德发生了兴趣。

走了进来,就看见了千利休的塔塔米和随便放着的茶器,千利休的茶室,和其他的一般的茶室不一样,一般的标准的茶室,有四张半榻榻米大小,而这里的茶室,大概只有两张半榻榻米大小,而且室内装饰也十分简单。

在这个如此狭小和简单的茶室中,任何的娱乐都是无法进行的,这表示了千利休的观点:茶道是一种修行,任何物质上的欲念都不能存在在茶室之中。

没有什么的话语,三人就自然的跪坐在榻榻米上,黑川庆德很自然的,就添炭茶釜,开始烧水,代表了茶会的开始。

坐在了榻榻米上,黑川庆德那几世的积累的经验和智慧,变成了某种‘力‘而溢出来,这‘力‘虽然无形,但是充满了这个茶室。

虽然是第一次举行茶会,但是自然而然,他心中一片宁静,原来‘黑川庆德‘在千利休学习的每个动作,每个场景,都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每个动作的含义都如此一目了然,使他自然的如行云流水一样,从从容容的进行各项工作。

千利休眯着眼睛看着他,黑川庆德的动作完美无暇,处处自然而无处不符合礼仪规矩,这使他十分惊讶,但是他安纳了自己心,去感觉着由黑川庆德带来的茶道。

每个人的茶道都不一样,和刚才在庭院中的那种迎合千利休而产生‘禅‘不同,现在才是黑川庆德的本性的流露,他的嘴唇含着自信的笑,举动之中,荡漾着一种高贵的风华,他自然而然的进行茶道的一举一动,不但完全符合茶道的礼仪和规矩,而且如行云流水的自然而然的动作中,仿佛和天地之间的某种庞大无匹的力量融和为一体,十分自然的显示出气势磅礴的境界。

那个紫衣的人脸色一动,若有所思。

时间在流逝,而三人几乎没有感觉到,千利休感觉到了这个弟子释放出的信息,等点了茶,用茶碗喝入口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间了。

茶的香气流露出来,千利休喝了一口。

‘好茶!‘

然后,再无言了。

‘还请二位指导!‘黑川庆德低头行礼。

虽然如此,但是在他身上的那种气魄并没有丝毫的减弱,千利休于是淡淡的说:‘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这家伙实在太抠了……!‘黑川庆德这样想。

那个紫衣的人喝了一口,慢慢体会,他的心中,有点震惊,想不到在这个小小的茶室,就可以看见这样的年轻人。

‘须知茶道之本不过是烧水点茶。夏天如何使茶室凉爽,冬天如何使茶室温暖,炭要放得适当,利于烧水,茶要点得可口,这就是茶道的秘诀。‘

千利休淡淡的说:‘如果你只是学习茶道,那么技巧上,还有进步的可能!但是你如果只是想当个武士,那你已经不需要学习了。你刚才的茶,是超越了一般武士的‘天下茶‘啊!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多谢夸奖!‘黑川庆德再次礼拜,他对于师傅话中的含义没有否认。

千利休心中一阵刺痛,刚才他试探黑川庆德,而黑川庆德也理所当然的承认了,这个弟子,即使在茶道上有杰出的成就,但是他永远作不了一个真正的茶人。

这个弟子,2年不见,他的心里有了野望,而且是那种无法回头的野望。

千利休心中一阵疲倦,刚才几次精神交流,长达二个时辰的茶会,使他好象突然之间隔世为人一样。

但是,他还是缓慢的说:‘喝这样的茶,用这样的茶具,实在太可惜了。‘

毕竟,黑川庆德是他的弟子,他虽然失望于黑川庆德脱离茶人之路,但是他还是给予他应该有的祝福和礼物,师徒一场的缘分。

‘不!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黑川庆德明白了他的话的意思,他虽然还是跪坐在塔塔米上,但是剑眉一挑,一种英气立刻焕发:‘池塘虽小水何异,倒映星辰是九天。只要茶好,茶具的区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池塘虽小水何异,倒映星辰是九天!‘千利休品味一会儿,哑然失笑的说:‘真是了不起的句子!不过,好茶还是要好茶具来配,才能够充分体现它的价值啊!‘

他立起来,进入了内室。然后拿着一个盒子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黑川庆德一看,是一个茶具。

这茶具身大,可以看见有一条纹路。

黑川庆德立刻从‘记忆‘中知道,这是‘宗悟茄子‘,是茶具中的精品。如果要卖,起码得有300贯钱,而且这种东西,不是随便用钱,就可买到的。

‘啊!是‘宗悟茄子‘吧!‘

‘不错,是它!前几天刚获得,想不到就遇到了你,庆德,这就送给你了。‘

‘啊!‘即使黑川庆德有些准备,还是有些吃惊:‘实在不敢这么大的礼物。‘

‘我已经说了,是送给你了!‘千利休发出了感叹:‘好茶具就应该配好茶人啊!拿去吧!这也是我们师徒的缘分一场。‘

‘是!……多谢了!‘黑川庆德深深的跪礼,向这个可尊的师傅告别。

眼看就要结实了,这个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紫衣人,突然挥了挥自己的扇子:‘我是御所的菊亭晴季,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菊亭晴季突然之间说出了自己的姓名,使在场的黑川庆德和千利休都吃了一惊,黑川庆德则知道菊亭晴季是藤原氏七清华家之一今出川家的人,是朝廷的公卿,虽然说现在的公卿没有多大的实权,但是他毕竟代表是天皇的朝廷。

黑川庆德跪坐在地上,将头深深低下:‘想不到会遇到如此高贵的大人,真是万分失礼了,庆德真是十分惶恐!‘

‘无妨,不知者无罪啊!黑川殿的茶道真是不错啊,希望你能够到二条御所来。‘菊亭晴季笑了起来,他一笑,本来有些呆板的脸,就立刻生动了起来,他转头对千利休说:‘天色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那,招待不周,请多原谅。‘千利休也深深行礼。

等菊亭晴季走了以后,黑川庆德也向千利休告辞了,看见了黑川庆德那含着笑意的脸,千利休心中发出了叹息--这就是因缘吗?让菊亭晴季看见了现在的充满了野望的黑川庆德,这种在茶道包装之下的野望,很受菊亭晴季的欣赏,也许他本能中,就想结交一个未来有前途的少年。

而黑川庆德,也因此打开了通向朝廷的道路。

回到了客栈,因为自己房子还没有收拾好,黑川庆德就对老板娘说:‘有热水吗?我要洗个澡!‘

‘有啊!‘老板娘说:‘我马上叫人准备好了!‘

‘啊,那真是感谢啊!‘黑川庆德很高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的衣服,黑川庆德感觉到神清气爽,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回到了住处,才发现自己家里许多东西还没有买,于是和阿木一起,走到了街道之上。

界镇的确是很热闹,有许多人在街道上走动,黑川庆德很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情况。

阿木似乎很兴奋,在每个摊位上流连忘返,看见这种情景,黑川庆德不由呆愕,原来,是女孩子,就脱离不了喜欢逛街的习惯,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中国还是外国。

老实说,黑川庆德从来不能够体会这种行动的乐趣,他买东西,就是要买什么,到什么地方去,只稍微还价一下,买了就走,从来不会不买也逛……那多累人啊。

阿木拿着一个银发夹,说:‘少主,你看这好不好?‘

‘好!‘黑川庆德说:‘是不是喜欢,那买了。‘

‘哎呀,少主,我没有说要买啊!‘

‘那你拿了它喜滋滋的干什么?‘黑川庆德不能够理解阿木这样的行为--不买而喜滋滋的逛,难道不是浪费时间和精神吗?想到这里,他奇怪的问。

‘只是看看啦,再说,怎么可以让少主出钱呢?‘

‘不要紧!‘黑川庆德问了问价格:‘只是200文而已,我还买的起。而且,阿木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还没有给阿木买过东西呢!‘

‘所以,不要客气,喜欢什么就说吧!咦……怎么啦……‘他发现阿木红了眼睛。

‘没有什么,风沙吹到了眼睛。‘阿木突然之间笑了起来:‘那,我要重新挑个好的。‘说完,她又跑到了摊位那里去了。

‘天啊!‘这是黑川庆德的哀号。

但是转眼之间,他收敛了笑容,人类的需要,有时真是十分简单。就像阿木,自己只是稍微花了点心思,她就十分感动了。

看见阿木带着欢快的笑容而活泼的挑选东西,连黑川庆德也感觉到了愉快,但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黑川庆德感觉自己快被挤扁了。

‘这里的人真是多啊,也许全日本的商人,都来到了这里了。‘这是黑川庆德的想法,他才准备挤到对面的茶馆去,就突然之间发现,前面人群分开出了一条大道。

‘为什么,难道是它听见了我的要求吗?‘总算还有理智,知道日本的诸神大概不会实现他的愿望,所以怀疑是引导者……将它带到日本战国时代的引导者听见了他的要求。

‘噗!‘

是剑划破空气的声音,随着视野的开阔,武士的剑光和他们的怒喊传了过来。

是十来个武士,正在追击五六个武士。

那五六个武士,身体上都有伤,有的已经包扎了,看起来是旧伤,有的是刚开的,鲜血流了出来,旁边的人纷纷躲避。

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下杀人,黑川庆德再次体会到日本战国时代武士的嚣张气焰。他忘记了刚才自己要去茶馆的想法,满有兴趣的找个好位置,来看着事事态的发展。

那五六个武士,将背靠在一起,抵抗着,不过,看起来,被杀是迟早的事情。

黑川庆德手按上了剑柄,但是没有上前去参加战斗,在不知道双方底细的情况之下,如果贸然出手,弄不好,不但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而且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灭族之祸。这就是他的经验之谈。

第六章 家臣

‘和家,你认命吧!‘

‘你这个叛逆长摩家的走狗!‘被围困的一个武士一边大骂,一边挥刀:‘叛逆!‘

一个围攻的武士,脸上笼罩这一层青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刀剑格斗的声音,鲜血喷溅的景像,黑川庆德的心蠢蠢欲动。

‘少主,你快走!‘一个武士大叫:‘以后为我们报仇,少主快走啊!‘

听见了他们的谈话,黑川庆德明白不是那个大名直接委派的事情,好象是一个长摩家出了叛逆,而且取得了优势,要将原来的少主追杀了。

还没有等他决定,一个被围困的武士被砍了一刀,跌到了黑川庆德的脚下,另外的那一派武士,跑过来,就是一刀。

由于黑川庆德的角度,这刀没有砍到地上的人,反而首先砍向黑川庆德。

‘他妈的!‘黑川庆德不由大骂。

他本来就准备找个理由参加,现在就有了借口,就闪电一样拔出了剑,对着那人就一剑砍了过去,只听见‘噗!‘的一声,一剑就将那个武士的脖子砍了半个。

鲜血顿时好象喷泉一样喷了出来,这明显是致命的伤。那个武士在原地打了个转,就扑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的颤动。

‘……!‘

武士们有短暂的惊讶,因为黑川庆德看起来是十分年轻的武士,想不到手段如此的狠毒。

‘杀了他!‘有人这样大叫。

武士们然后就马上反应过来,三个武士马上扑了过来。

面对着那一群武士,看着寒光凌厉的刀剑,黑川庆德突然有一种恍如梦幻的感觉,仿佛自己在一个真实的梦幻中。

这的确是个梦幻,因为黑川庆德知道,自己所以存在在这里,只是时空扭曲的存在。

但是自己的确存在在这里,人物是真的,城市是真的,自己的身体是真的,会流血,会死亡。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真正的家园。梦幻和真实如此融和,使他突然之间迷失在此中。

‘人生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大地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哉?‘

不知不觉中,黑川庆德在大街上放歌而唱,将其他人的视线看作无物。面对着武士的剑光,冲了过去。

‘噗!‘又杀了一个人,黑川庆德看见了鲜血的喷溅,兴奋起来,我真是一个嗜血的男人吧!黑川庆德这样想。

力量在身体之内流动,黑川庆德每杀一个人,他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热流从染血的剑上传了过来,使他的身体更加敏捷,使他的状态更加高涨。

‘噗!‘又一个人头飞了出去,鲜血喷溅到了黑川庆德的一身,他哈哈大笑,又将另外的一个武士拦腰砍断,那个武士一时间还不死,发出了让人发抖的惨叫的声音。

那悲惨的叫声,让所有的人呆在那里,那个要死的半身武士一边哀号,一边滚到了黑川庆德的脚下,一口就咬在了黑川庆德的鞋子上。

短暂的静默,众人头皮发麻的看见,黑川庆德笑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用剑‘噗!‘的扎入了那个人头的顶,然后将人头用力的从鞋子上挑出来,众人发现,那个人头还没有立刻死,正在怒视黑川庆德。

黑川庆德面对着剑上人头的怒视他的眼睛,笑笑,然后将它扔了出去。这个人头在地上一滚,就滚到了旁边的人群中去,吓的人群一阵骚动。

黑川庆德就朝着其他人扑了过去。

其他武士被如此惨烈的情景惊呆了,不知道是向前战斗,还是逃,稍微一犹豫,就又被黑川庆德杀了二人,那长长的惨叫,使残余的5个武士,发出了呐喊,扑了上去。

‘来的好啊!‘黑川庆德哈哈大笑。黑川庆德身体一晃,避开了一刀,反手一剑,就把一个家伙开了肚皮,花花绿绿的肚肠一下子流了出来。

身体一伏,将左右两个武士杀了,黑川庆德只觉得杀人的快感流转了全身,对最后二个家伙扑了过去。

‘你是谁……啊……!‘二声长长的惨叫,代表着战斗的结束。

黑川庆德立在那里,感觉到奇怪的暖流在身体中流转,这时候,那个开了肚皮的武士,还没有死,他看见了自己花花绿绿的肚脏,一边惨叫,一边咬着牙齿把剑朝自己胸口刺了过去,可惜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剑只刺入了一点点,就被自己的肋骨卡住了,于是就在那里半死不活惨叫。

由于发生的时间短,和发生的情景太惨烈,这时候,旁边被吓呆的的人群才醒悟过来,发出了大声的惨叫,纷纷向外逃。

一会儿,就只剩下那个武士:‘……谁……来帮我……一下?‘

这时候,原来被围困的一个武士,跑过去,手扶着剑,向下用力一压。

‘谢谢……!‘那个武士发出微弱的声音,鲜血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他稍微抽动了一下,就这样无声无息了。

经过短暂的休息,黑川庆德已经成功的控制了身体中新加入的暖流,他将剑收回,说:‘快走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因为他知道,无论在日本战国如何的乱,像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一定会引起治安的人员的干涉的。

在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只有阿木呆呆的拿了一个银衩立在那里,黑川庆德跑过去,拉起阿木的手,就跑,他在怀中一掏,问:‘多少钱?‘

‘500文!‘被吓呆的阿木竟然还可以回答。

黑川庆德拿起一贯,就此一扔在空空无人的摊位上,然后和其他的那群武士一起,向镇外面跑过去。

他没有注意到,在茶楼上,有人正感兴趣的看着他。

‘纯良殿,在看什么呢?‘一个视线看了看,就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只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武士而已,就是因为有这些人,天下才变成这样的模样!‘

‘哈哈!尾谅殿又在发牢骚了。‘

‘不是牢骚,如果要天下平定,这些家伙应该全部处理掉!‘叫尾谅的人愤慨的说。‘这些家伙,个个挂刀背剑,巴不得天下越乱越好,这样才能够乱中取利!‘

‘……也不是全部是这样!‘叫纯良的人若有所思的望着黑川庆德慢慢远去的身影:‘这个男人,好象有种特别的‘气‘!‘

‘你又在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平定天下靠的是制度和军队,而不是你所期待的那种天下人!什么特别的‘气‘……!‘--不满的声音。

但是,叫纯良的人没有再争辩,他悄悄的朝旁边侍从的人说了一句,那个侍从看了看黑川庆德消失的方向,点了点头。

在黑川庆德自己租的房子后面的一间房间中,黑川庆德已经将自己满是血的衣服脱掉,阿木照顾的铁锅中,已经有香喷喷的肉味流出。

‘我是长摩和家!这是我的家臣六朗、虎次郎、三兵卫!‘长摩和家指着躺在木板上的人说:‘这是虎大郎!‘

黑川庆德注意到他们都没有姓,是下等武士。

肉汤好了,黑川庆德盛了一碗给长摩和家:‘他们应该不要紧了,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但是就怕感染。‘

‘不!黑川少主先用!‘长摩和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你们已经受伤,要吃点肉!‘

稍微推辞了一下,他们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黑川庆德注意到他们一拿到肉,就狼吞虎咽,看来是饿狠了,连虎大郎都吃了两碗,而阿木,始终躲在角落,脸色苍白,不吃肉,大概是一看见肉就要吐了吧!

等他们喝完了粥,黑川庆德把话一转:‘你有什么打算呢?‘

大概说了他的痛处,他有些痛苦而迷茫的停下了喝汤的动作。

‘长摩和家殿下,你的志向是什么呢?‘黑川庆德再次转移话题,以严肃的口气说。

‘志向?现在我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志向呢?‘长摩和家也觉察了黑川庆德的严肃的口气:‘如果有,就是恢复长摩家!‘

‘只是这样子而已?‘黑川庆德以略微带着失望的口气说。

‘那庆德君的志向是什么呢?‘

黑川庆德不言,他只是微微的前倾自己的身体。

一阵沉默,就在长摩和家短暂的思考中,黑川庆德就说了:‘啊!如果没有什么地方去,就跟着我怎么样啊!‘

长摩和家突然之间听见了这样的话,不由心中一笑,自己虽然很落魄了,但是毕竟是曾经是一家的少主,有什么必要要投靠一年比自己还年轻的浪人?

在他旁边的几个家臣,也笑了起来。

但是长摩和家刚抬头,就突然之间看见了黑川庆德的眼睛,他一下子呆住了,那是何等的眼睛啊,黑暗中燃烧着火焰,深不可测如黑洞,里面有幽冥的鬼气,让人一看见,就有仿佛被拖到地狱的恐惧。

虽然长摩和家比黑川庆德年纪大,但是在那一瞬间,他的确被黑川庆德的气势和眼神中含有的可怕的东西所折服。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的男人啊!长摩和家立刻有了这个觉悟,他慢慢的将自己的碗放下,突然之间一笑:‘好啊!就拜你为主公吧!‘

‘主公在上,长摩和家参上!‘他恭敬的伏下,向黑川庆德行礼。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令在场的所有的人惊呆了。虎次郎第一个反应过来,也向黑川庆德跪拜,其他人稍微一犹豫,也在长摩和家的眼神中反应过来,跪拜下来

阿木在旁边惊呆了,她不能够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匆忙来的黑川介家,看见了这个情况,心中泛起了嫉妒:‘这个少年,为什么就可以收服他们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

‘哎呀,阿木啊,我已经送来了晚饭了。‘客栈的老板娘说,她手中拿了个盒子,里面透出了香味。

‘哦,来了!‘在里面的阿木连忙迎接她。

只有几个时辰,二人都好象已经认识了很久,亲热的互相说话。

‘你的哥哥呢?‘老板娘一边把食盒放在小院子中一个小桌子上,一边问:‘怎么不看见他?‘

‘他呀,在里面忙着呢!。‘阿木这样说。

‘那你家的小主公呢?就是那个黑川殿下。‘老板娘问,她对于这个少年,印象十分的深刻。

‘还在里面呢!‘

‘哦,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哦,外面有巡逻的人哦,就叫他们不要随便出去,饭,我会送过来的。‘老板娘说,她好象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就这样吩咐。

‘知道了,多谢老板娘!‘

‘恩!如果不出去,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巡逻的人和我们都是认识的,不会闯进来搜索的,等过了几天,就又会风平浪静的。‘老板娘说,看来她也是经过世面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一点惊讶都没有表现出来。

‘好的,真是十分感激!‘阿木对老板娘深深的鞠躬。

‘那我就走了。‘老板娘这样说:‘不要送我了。‘

等她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黑川庆德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拿着剑,看样子如果有什么异样,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会将来人全部斩杀。

长摩和家就跟在后面,同样,他也带着刀。

‘我觉得这里不是怎么安全。‘长摩和家这样说。

‘我也认为如此!‘黑川庆德说:‘我看,你们还是去我家吧!在飞弹国,在那里,有房屋和土地开垦。‘

‘是!多谢主公。‘长摩和家顿了下:‘我家的还有一些流浪的族人,请允许主公,将他们都招过来。‘

‘那就一起招过来吧!‘黑川庆德说,他想了想,就说:‘我现在还有是事情,不能够马上回去,我写一封信笺,你带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黑川介家走了出来,问:‘主公,要去哪里啊?‘

‘飞弹国。‘

‘飞弹国?‘

‘是啊,我是飞弹国的黑川家的人,黑川家家主,黑川德六郎就是我的父亲。‘黑川庆德淡淡的说,现在有了其他家臣,他对于黑川庆德的热情,就消弱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交往,但是长摩和家,明显比他要知道什么才是君臣的本分和礼仪,毕竟一个山中的猎人,一个是豪族武士家出身。

‘哦!‘黑川介家对于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嫉妒,他也感觉到了黑川庆德淡淡的语气,这使他一阵不安。

‘主公,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他们都包扎好,吃饱了,在夜里我们就马上走。‘黑川庆德这样说:‘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单是食物的量就可以被有心人看出问题。‘

也许老板娘,就是通过食物而试探他的底细呢。

长摩和家已经撤离了界镇,他在青洲镇上招自己的族人,而黑川介家,则带着黑川庆德的信,先去飞弹国的黑川家本部,通知现在黑川庆德的消息。

阿木则仍旧在界镇,伺候黑川庆德的生活。

而黑川庆德,正在南蛮礼拜室,和来自南蛮的传教士--费洛伊斯在谈话呢。南蛮礼拜室的风格明显和这里不一样,黑川庆德看见了巨大的十字架。阳光穿过那特别的玻璃,而照在十字架上--很用心的设计,在礼拜的人,肯定会产生神圣的感觉。

在礼拜室的阳光之下,费洛伊斯显的很年轻,大概只有30岁的模样,他和黑川庆德,在喝着他带来的十分罕见的西洋的咖啡。

‘想不到黑川殿可以说我们的语言。‘费洛伊斯十分佩服黑川庆德竟然可以说他们的葡萄牙的语言。

‘是啊,以前的你们那面来的人教导我的。‘

‘哪位呢?‘费洛伊斯对于这个很感兴趣。

黑川庆德低头,然后叹息:‘是个叫史密斯的神父。‘

然后,他就随便胡说八道了一个虚假的葡萄牙的传教士,说他来到飞弹国传教,但是因为病重而困在了客栈中奄奄一息,幸亏获得了黑川家的救助才活了下来。

这个史密斯神父就留了下来,一边传教,一边教导了黑川庆德说葡萄牙话,但是没有多久,他就旧病复发而死掉了。

这种鬼话,竟然可以使费洛伊斯深信不疑,并且他就立刻对于黑川庆德产生了十分亲近的感觉。

其实,这不是费洛伊斯的苯,而是根本在此地,没有会说葡萄牙话的本地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某个葡萄牙人教导了他,而且他久没有听见家乡话,现在一听见,立刻有在异乡遇到老乡的感觉,使他十分亲切。

只见黑川庆德悲哀的说:‘可惜我的师傅,没有多少时间就去世了,他临死的时候,叫我把一本书,交给以后在这里的家乡人。‘说完了,他就将一本书交给了费洛伊斯。

费洛伊斯看见这本日记很旧了,一打开,就看见了扉页上的话,这是拉丁文和墨水写的,十分优美的字体,一看见就知道是有知识和素养的人写的。

‘愿上帝的荣光遍布大地。‘

费洛伊斯不由划了个十字,发出了祈祷:‘阿门!‘

这个是个虽然简单,但是很清晰的日记,写了一个传教士来到日本,怎么进行艰苦的传教工作,要将上帝的荣光传播此地过程。

作为一个虔诚的传教士,费洛伊斯立刻对他的热情起了共鸣,日记不太多,看完了,他发出了叹息,就在地上跪了下来,进行祈祷:‘主啊,请把他虔诚的灵魂带到天国去吧!‘

使他惊讶的是,黑川庆德同样以这种姿势进行祈祷。

‘你也是上帝的子民吗?‘

黑川庆德表示出了疑惑,他告诉费洛伊斯,他的师傅,曾经教他这样作。

费洛伊斯立刻想起了日记中的话,那个传教士明确的指出,在日本传教,必须有重点的培养年轻人,并且争取有实力的上位者来认同上帝。

明显,这个年轻人,就是这个传教士的一个培养的对象。

想到这里,费洛伊斯心中一动,当他知道,他是某个有势力的家族的继承人的时候,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也许,可以通过这个年轻人,而推广上帝的教会。

想到这里,费洛伊斯就更加热情了起来。

等黑川庆德告辞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融洽了。

‘在九州的府内镇,有个阿尔梅达神父,他对于上帝十分虔诚,一定对你有所帮助。‘在告别的时候,费洛伊斯这样说。

‘哦!那我一定去拜访他,我相信他一定是个伟大的老师。‘黑川庆德立刻热情的回应他的提议:‘在不久以后,我要进行修行,所以,一定会拜访阿尔梅达神父。‘

看见黑川庆德这样求知若渴,费洛伊斯十分满意,他想,这个年轻人,以后一定会成为在日本建立的教会的重要人物。

‘那好,如果你来,我会陪你去一次九州,向阿尔梅达神父介绍你。‘

‘那是一定的。‘黑川庆德这样说,他知道,在九州,基督教传播的比较广,特别是大友家支持基督教的传播。

才回到自己的家中,就感觉到了一个身影。

‘什么人?‘

‘少主,我是鬼九门下的忍者!带着家主的命令来的。‘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少主,家主说:‘现在的飞弹国的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请少主赶快回去,有事要商量!‘就这样的话了。‘

‘明白了,告诉我父亲,我马上回去。‘黑川庆德吩咐。

‘是!我一定会如实转达。‘说完,黑影就消失了。

黑川庆德停了下,这次他留下来,在界镇有许多事情要作,但是既然自己的本部出现了问题,那只好先去本部了。

本来还想去拜访今井宗久的呢,现在看来,只能够推延到下次了,他想了想,就走到了里面,拿出了笔,写上了抱歉的信笺。

第七章 联婚

在一个密室之中,关闭的门把外界和里面隔离,只有二排蜡烛,驱除了黑暗。一行人恭敬的跪坐在二边,中间的那个人,戴着面具。

‘森木夺也!你怎么搞的!不但没有控制黑川家,而且还损失了这么多的人员?‘

‘是!臣有罪!还请殿下惩罚!‘一个中年的男人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抗辩,将自己的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一阵沉默,大家都端坐在二旁,只是看着森木夺也连叩了二,三个头。

‘唉!先起来吧!‘中间的那人发出了叹息:‘诸位,你应该知道,我们在织田家的行动失败了。不但我们支持的织田信行被杀,而且还损失了大部分的潜在组织人员。如果这次在飞弹国我们的行动再失败,我们在御君那里就无法交代了!‘

这时,一个老者双手伏地,叩首。

‘殿下放心,既然暗中控制黑川家失败,那就由臣用武力来控制黑川家吧!‘

‘是氏理啊,你内岛家有什么办法吗?‘

说话的那个老者,就是内岛家的家督--内岛氏理,他控制飞弹国5成的国人众,必要时可以征调1000名士兵作战。

‘黑川家只有600兵,只有我家的一半,既然和平控制黑川家不行,那就由臣来用武力解决它吧。‘

‘哦,那姊小路家有什么看法吗?‘

‘姊小路家基本上已经默许了--但是为了避免太过明目张胆,臣已经先在镇上准备了兵器,人员集中好了,再去镇上武装。‘

‘哦,那就去办吧!‘上座上的那个男人有点呻吟的说。

其实他心中是不愿意这样的,这样一来,内岛家就可以完全控制飞弹国的国人众,只怕即使夺取飞弹国,也只是为内岛家忙碌而已,但是事实上又没有其他办法。

‘是!‘ 内岛氏理双手伏地,再次叩首,心中按捺着激动,如果内岛家统一了飞弹国的国人众,那取得飞弹国之后,这城主之位,就肯定是内岛家的了。

黑川庆德买了一身光鲜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家,刚回去,就得到通知,黑川德六郎大人要见他。

黑川庆德也不换衣服,就这样子走到了父亲的大厅中,看见了父亲在那里,黑川庆德就以一个标准的礼仪向父亲大人行礼。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哦!‘黑川德六郎的确没有预料会看见这样子的儿子,高贵的衣服,高贵的举止,甚至连走路,都流露出出类拔萃的高贵的气质,他如此熟练的走动,仿佛他不是一个浪人组织的头目的儿子,而是一个大名的继承人。

‘父亲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吗?‘黑川庆德看见父亲有些发愣,就提醒他。

‘哦,庆德啊!‘黑川德六郎说:‘就让炎平长和向你介绍一下情况吧!‘

炎平长和,是炎平不定的父亲,他和他的儿子同样是黑川家的老臣,侍奉黑川家已经超过了三代,特别是炎平长和,德高望重,连黑川德六郎也让他三分。

‘是!主公!‘他向黑川德六郎稍微鞠躬,然后就向黑川庆德点头介绍:‘近来,内岛家已经有了大的动作,内岛家不但在召集自己的战斗人员,而且还招募浪人,并且频繁和其他家族联系,我们认为,内岛家要有所动作,而这个动作的方向,明显就是我们黑川家。‘

‘东木家有什么看法?‘黑川庆德问。

‘少主问的好,东木家、黑川家、内岛家,是飞弹国的三大国人众,通常东木家和我家比较靠近,这样才保持了势力的基本平衡,现在内岛家要破坏这平衡,东木家也会受到损害,所以,我家已经发出了信号,而东木家也有了回应。只要我们二家联合,内岛家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是什么信号?‘黑川庆德敏锐的发现其中的问题。

‘是黑川家和东木家联姻的事情。‘炎平长和观察着黑川庆德脸色:‘东木家的姬君,有个女儿,现在才15岁,听说十分美丽。基本上东木家的回应是很正面的,但是姬君也要先看看你的人。‘

这就是召他回来的原因了?黑川庆德有些郁闷,他知道自己才16岁,在黑川德六郎甚至其他家中的家臣来看,还只是个孩子。

黑川庆德点了点头:‘是,我明白,我也是黑川家的一分子,当然以黑川家的利益为重。‘他似乎对于这样的政治婚姻,没有多大反感。

黑川庆德的态度,明显使二人欣慰,他们相视一笑。

‘但是,父亲大人就这样让我去吗?‘

‘这不要你操心,礼物的事情,我已经准备了。‘黑川德六郎说。

‘不是礼物的事情,而是这样--东木家之所以对于我们二家的联姻没有完全答应,其一就是为了看看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吧!‘

‘当然,一个为了她女儿的幸福,还有就是你是黑川家的继承人,她要看看你能够不能够挑起黑川家兴旺的担子来。‘黑川德六郎一笑:‘这是人之常情啊!‘

‘我觉得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就是即使东木家和黑川家联合,是不是能够对抗得了内岛家呢?我认为,在东木家的内部,就有这样悲观的想法,所以东木家的姬君才有点含糊其词--关键就是不信任我家的实力!‘

‘那你说怎么办?‘

‘应该让东木家见识一下我黑川家的实力!‘黑川庆德说出了他的想法:‘外交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口说无凭是会让人嗤笑的。‘

‘主公,少主说的是。‘炎平长和想了想,同意黑川庆德的意见。

黑川德六郎哑然一笑,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纸扇,有些诧异,有些意外的欢喜:‘庆德啊,你出外三年,倒没有白费,有些长进了。这样吧,我把不定交给你,叫他带上我们黑川家的士兵,让东木家看看我们黑川家的实力!‘

‘是!‘黑川庆德连忙感谢。

‘这事就这样定了,但是啊,庆德啊,长摩和家以及在京镇的杀人事件是怎么一回事?‘ 黑川德六郎问。

‘京镇的事情,只是我杀了几个武士而已,但是现在却得到了长摩和家作为家臣,父亲大人,您不觉得这是十分值的的吗?‘黑川庆德说:‘如果要和内岛家战争,我们现在正需要人手呢!‘

‘庆德,你可真了不起,跑了京镇一次,就给我拉了100多人回来。‘黑川德六郎的语气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责备。

‘100多人?‘这倒使黑川庆德小小的吃惊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长摩和家是长摩家的继承人,他在路上,将逃亡的族人和家臣都带来了,有120多人。‘

黑川庆德先吃惊,但是马上又笑:‘是吗?他可真了不起啊。‘

‘不要表示这种态度,你拉来的人,就属于你管,你要负责好,一定要将他们牢牢的控制,不要出现引狼入室的事情!‘黑川德六郎说:‘我将这支人马任命为第四队,就你去当队长!‘

‘遵命!‘黑川庆德说:‘父亲大人放心,交给我了!但是,父亲大人,请允许我在您的本部中挑选一组卫队,不需要多少人,10个就足够了。‘

‘恩?你挺有长进吗!好吧,先吃饭,吃了,就去挑人吧!‘

‘是!‘

‘去吧!只是,如果以后遇到这样子的事情,一定要预先获得我的同意,明白吗?‘

‘是!我知道了!‘

黑川庆德一边谈,一半吃饭。最后,黑川庆德停了下来:‘黑川家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父亲大人,我有话要说。‘

‘父亲大人,我对于内岛家的动作还有点看法。‘

黑川德六郎停下了筷子:‘说说看!‘

黑川庆德将一大块肉吃下:‘这次内岛家这样大的动作,我认为不是东木家和内岛家联合就可以吓阻的。‘

‘说下去。‘

‘内岛家这样大张旗鼓,事先没有获得姊小路家的同意,是不可以想象的,如果姊小路家也同意内岛家统一飞弹国的国人众,那即使东木家和内岛家联合,也恐怕不能够阻止内岛家的意志。‘

‘而且,对于内部,我必须建立武功来证明自己,对于外部,黑川家也必须摆脱危机。所以我建议把我们黑川家的重心,放在和内岛家开战的事情上。‘

没有等黑川德六郎说话,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兵力,大约有600人,和内岛家1000人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更何况,内岛家的家主内岛氏理还是飞弹国大名--姊小路家的侍大将,如果明目张胆的和他发生冲突,会被大名赖纲视为叛逆,对于我们黑川家的生存是极端不利的。‘

黑川德六郎本来想说的话,被黑川庆德说了,这反而使他充满了兴趣:‘哦,庆德啊,你想说什么呢?‘

‘父亲大人,东木家和姊小路家的关系很密切,上代姬君的丈夫是赖纲的叔父,如果获得东木家的支持,就可以消除内岛家在姊小路家的影响力。如果我们能够主动出击,把内岛家消灭,也许我们黑川家就可以统一飞弹国的国人众了。‘

‘这个事情,很重大,要经过考虑才行。‘黑川德六郎想了想,还是认为黑川庆德太卤莽了,于是说:‘你只要把和东木家联合的事情办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由我和其他家臣来作吧。‘

……还是没有重视我吗?黑川庆德这样想,他无可奈何的回答:‘是!‘

就在黑川庆德出门的那个时刻,黑川德六郎说了一句:‘哦,庆德啊,你的母亲,已经被我送到了森木家,她的母家去了。‘

黑川庆德身体一僵,就听见黑川德六郎慢慢的说:‘这个女人,毕竟是你的母亲,所以我也不好太严厉的处置她,你明白吗?‘

黑川庆德的母亲,就是她泄露了黑川庆德的行踪,使‘黑川庆德‘死亡,对于这样的母亲,现在的黑川庆德没有丝毫的感情。

他听见了,只是僵了僵,就走出去了,没有对父亲的处置,作出任何的意见。

黑川庆德到了长摩和家的地方,发现他们正在砍木造房子,看见黑川庆德过来,长摩和家迎接了上去!

‘主公,你来了!‘长摩和家好象很忙,他的脸上,有着汗珠。

‘是啊!来看看,你们人很多吗?‘

‘主公,一共有武士102人,还有23个妇女,5个老人!‘

‘哦哦,我知道了,我的父亲大人将你们编成第四队,我为队长,你是副队长!这样的决定,你同意吗?‘

‘是!那就好!我就希望能够在主公的直接领导之下啊!‘

‘在造房子啊!我叫其他人帮忙,尽快将房屋造好!‘

‘多谢主公!‘

‘还有,我们将整编一个60人的洋枪队,和一个40人的武士队,你对于人员熟悉,尽快形成编制!‘

‘是!主公!‘ 长摩和家说:‘我老家,还有一批人,我想……!‘

‘……可以,都搬过来,不过,请稍微等待一个月,我们将有一次大行动,她们晚点来比较好!‘黑川庆德听了,认为现在的势力分布已经比较合理了,如果长摩和家的人再多一点,在现在的黑川家600人的情况之下,就有失去平衡的危险,还是等一阵再说。

‘……是!主公!‘

‘啊,少主在这里啊!‘一个人走了过来。

‘啊!是鬼九啊!‘

‘这次去东木家,主公派我来保护少主。‘

‘啊!欢迎!‘黑川庆德对于长摩和家说:‘这是鬼九!‘

‘是!鬼九前辈,和家拜见。‘长摩和家不敢怠慢,现在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必须和这个地方的重要人物打好关系。

二人就这样呵呵笑,但是其实大家都清楚--长摩和家现在是黑川庆德的人,而鬼九是黑川德六郎的人,虽然都属于黑川家,但是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但是在表面看起来,他们在一起都十分融洽,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长摩和家的房子已经建立起来了。第四队已经建立起来了,洋枪队也建立起来了。

这时候,有人已经通知和东木家的姬君约定的时间就要来了。

黑川庆德在鬼九、阿木、长摩和家陪同之下,来到了东木家的总部。

东木家的总部,在一个山头上,可以看见几百座房屋包围着一个中心而建造--中心可以看见有高出普通木房的建筑物,想必是东木家主家的所在地方。

在山脚下有人迎接,这个人是个40多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衣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好,看上去很严肃的模样。看见黑川庆德他们来到,打量了一下,对黑川庆德说:‘你是黑川家的少主吗?我是东木家的家臣--东木里得!‘

东木里得,是姬君的弟弟,东木家举足轻重的领导人物。

‘啊!能够得到里得大人的迎接,是我黑川庆德的荣幸!‘黑川庆德向他以标准的礼仪行礼--他知道东木家以前是贵族家族,十分重视教养和礼仪,现在虽然已经流落到国人众,但是还是脱离不了以前的习惯--或者说忘记不了以前的荣耀。

‘哦,少主太客气了!‘东木里得打量黑川庆德,看起来,对于他的衣服和礼仪,甚至气质,是很欣赏很满意的。黑川庆德可以看见他的神色明显松弛下来,露出了笑容:‘姬君已经在上面等着你呢!‘

‘是!多谢。‘

黑川庆德就跟随着东木里得上去,走过了山道。黑川庆德仔细打量着这里的防卫措施和家族规模--这可以看出大概来。

看建筑,这里大概有2000人,大部分开发了农田,或者男人可以成为士兵--恩,情报上说,东木家大概有400名战士,这情报差不多。

走到了外面,发现东木家的主家的房屋面前,有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在门外,那寒光闪闪的刀锋上,透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少主请!‘

黑川庆德心中恼怒,但是脸色不变,他从容的跟着东木里得走到了士兵形成的道路上,仿佛旁边的,不是可以格杀他的士兵一样。

这样透露出杀气的士兵,不是一般的农兵可以办到的,黑川庆德望了望,这里大概有50个士兵--这也许就是东木家战斗力的骨干了。

东木里得回头:‘黑川少主请!‘

等他发现黑川庆德从容不迫的跟随他,反而脸色一变。后面的鬼九和长摩和家,脸色目无表情,但是手已经按到了剑柄上。

走到了门口,黑川庆德看见,里面的人依照一定的秩序已经跪坐在两边,黑川庆德一看就知道,这是很有讲究的坐法。

黑川庆德心中有些厌烦,难怪东木家会流落国人众,现在也只是和黑川家从野武士崛起的国人众差不多--他们太重视礼仪和规矩了,忘记了实力才是战国时代生存和发展的唯一保障!在东木家,肯定有许多滥竽充数的家伙占据高位,而有才能的人不能够获得肯定,这现在不关他的事情,以后也许可以考虑如何控制和分化东木家。

但是,现在,目前的东木家仍旧掌握了不可小视的力量和地位,在黑川庆德的计划中,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于是,黑川庆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自己的座位前面,先跪坐了下来。

‘黑川家--黑川庆德,作为黑川家的和平使者,拜见姬君!‘

黑川庆德深深行礼。

‘是庆德啊!快坐过来!‘这是表示和善的语气。

‘多谢姬君,作为黑川家的使者,我带来了黑川家的问候。‘黑川庆德说,在后面,长摩和家将礼物送到了姬君的面前。

礼物比较丰盛,但是这只是表面的礼仪。黑川庆德借介绍礼物的机会,抬起来,仔细打量在场的东木家的重要人物。

姬君,根据情报是35岁,现在看起来还是比较名副其实,风韵已经存在,多年的姬君的生活,带给她高贵和沉稳的气质。

东木里得,是姬君的左手,原里三次朗,东木家的大将,坐在姬君的右手,下面是东木里得的儿子和原里三次朗的儿子。

原里三次朗是个重要的阻碍,因为他希望姬君将小姬君嫁给他的儿子--原里唯真,但是,原里三次朗已经掌握了东木家的大权,如果小姬君再嫁给他的儿子,那东木家的一切,肯定会落到原里家的手中,这是姬君和东木家所不愿意看见的。

黑川庆德介绍完了礼物,然后突然站起来:‘姬君大人,庆德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向姬君请求。‘

大家知道重点来了,是黑川庆德提出和东木家的婚姻。有的人已经叹息,这个少年就是没有见过世面,沉不住气。

‘现在,大家都知道,黑川家、东木家、内岛家,是飞弹国的三大国人众,其中,内岛家的势力最强大,有可以动员的兵力--1000人,而且还是姊小路家的带刀武士,而我家的动员兵力,在600人左右,次于内岛家,姬君的东木家,和大名关系比较密切,因此,才保持了三家同时存在的局面。‘

大家没有想到,黑川庆德会说这些话,他不是来和东木家见面的吗?如何变成了高谈阔论现在的局面的了?

‘但是,最近,内岛家已经增派了300人,到我黑川家的山地下面,已经威胁到黑川家的存在和飞弹国的势力的平衡--我因此而来,提议为了两家的利益,和东木家结盟!‘

‘内岛家威胁的是黑川家,和我们东木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东木家要和你们黑川家结盟!‘跳出来的是原里唯真。

有人叹息。

‘说的好,请问,内岛家吞并了我们黑川家,会放弃统一飞弹国国人众?我们黑川家和东木家同时存在,才和内岛家勉强保持势力的平衡,消灭了我们的黑川家,内岛家就可以统一飞弹国国人众,那么,内岛家的势力,就可以扩大到2000人左右,那时候,即使东木家和大名姊小路家关系比较密切,也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吧!‘黑川庆德向姬君说:‘如果我想的不错,内岛家的家主内岛氏理应该向姬君提出娶小姬君的要求吧!‘

黑川庆德停了下来,姬君拿出来一块手帕,咳了一声。

‘但是,在内岛家在外有优势兵力,在内是姊小路家武士的情况之下,和内岛家联合,在内岛家得到胜利的情况之下,东木家还能够保持东木家吗?‘

‘因此,现在,虽然我黑川家面对的是直接的威胁,但是,东木家难道以多活个一年半载为明智吗?‘

听见黑川庆德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在场的人各有所思,姬君和东木里得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开口--虽然他们有些意外。

‘黑川家要求我们东木家同时出兵吗?‘是原里三次朗。

‘不,黑川家只需要东木家在战争的时候保持中立,并且使姊小路家保持中立就可。‘黑川庆德这样说。

‘哦,黑川家这么有信心吗?毕竟内岛家的实力大于黑川家吧!‘东木里得说。

‘这就我们黑川家的事情了。我认为黑川家的提议,已经很符合现在各自的利益了,请姬君考虑。‘黑川庆德一抬头,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想法宣布起来。

‘哦,庆德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这是姬君的疑问。

‘当然!‘黑川庆德说:‘其实东木家虽然和我家结盟,但是不要派一兵一将,只要使姊小路大名家保持中立就可,这,不是困难的事情吧!‘

‘但是,这虽然对于东木家不是难事,但是对于黑川家是十分关键的吧!‘原里三次朗说:‘如果姊小路家干涉,黑川家一定没有机会吧!‘

‘但是我家如果失败,东木家会有好处?‘黑川庆德说:‘现在,如果和我家结盟,东木家就可以避免危机。‘

‘内岛家事后,会不会对东木家动手,还是未知之数,黑川家如何断言内岛家会威胁东木家?‘

黑川庆德突然笑了:‘如果殿下对于局面是如此判断,庆德也无话可以说。其实,东木家如果不和黑川家结盟,这也无所谓。‘他懒洋洋的笑了起来:‘黑川家还有一条路,姬君,你应该知道吧!‘

他向姬君发话。

‘你的胆子很大?‘姬君沉默了一会儿,说。

‘战国嘛,生存是第一!‘黑川庆德懒洋洋的说:‘但是到了那时,黑川家如果铲除了内岛家,自然会将东木家消灭。‘

用如此从容的话,说出了如此的威胁,在场的人人人脸色大变。原里唯真甚至将剑拔了出来。

‘黑川庆德!你在我东木家的大厅之内,竟然如此大言不惭,发话威胁?‘姬君脸色一寒,说。

黑川庆德拿出了自己的折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悠闲而扇。

这时候,有人匆忙的进来,对姬君说了暗语,而一直漠无表情的姬君,动容,她看着黑川庆德,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好象欣赏,又好象憎恶。

一个少女上前,带着茶水:‘各位大人,请喝茶!‘

少女的到来,打破了大厅中的紧张的气氛。

黑川庆德也把话音一转:‘庆德失礼了。‘

乘着气氛的和解,黑川庆德再次说:‘姬君,其实黑川家和东木家,和则两利,分则两害,这是明显的事情,请姬君决断!‘

‘庆德的意思,我也知道了!‘姬君喝完了茶,终于说。

‘如此就好,为了表现黑川家的诚意,我黑川庆德,希望能够娶东木家的姬君作为妻子,以联合两家!‘

‘好吧!在黑川家和内岛家的战争中,东木家会保持中立,而且会使姊小路家保持中立,至于黑川家和东木家的联婚……!‘姬君沉吟了一下:‘就在黑川家打败内岛家之后举行吧!‘

‘是!‘黑川庆德行礼。

‘今天就到这里吧!‘姬君表现的有点疲倦。

‘是!那么,我就回去报告好消息,黑川庆德告退!‘

黑川庆德再次行礼,退了出去。

看见黑川庆德出去,在场的人都有些呆滞,本来他们因为,黑川家面临这样的威胁,一定会放软身段来拉拢东木家,但是没有想到,黑川庆德根本没有借东木家之兵的意思,而且口气强硬,对于东木家的小姬君,也没有多大的热诚。

这样的话,许多本来准备的条件的手段,就不得不修改了。

最令他们印象深刻的,就是黑川庆德本人了,这样强硬的少主,对于黑川家是祸是福,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对于许多图谋,已经破碎了。

大家都可以感觉到,黑川庆德不是可以随便利用和支配的人。

走到了山下,埋伏在山下的队伍出现了,长摩和家才恍然大悟刚才姬君的态度的转变。

‘哎呀,出了一身冷汗!‘黑川庆德说。

‘刚才主公何必如此尖锐呢?‘长摩和家问,他刚才也出了一声汗--如果谈判破裂,就不知道黑川庆德如何向黑川家交代了。

‘和家有所不知啊!‘黑川庆德说:‘其实,东木家也明白必须和黑川家联合的道理,这次拜见,就是姬君来看看我是哪种人的,既然如此,我就表现给她看,让她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一个坚定了和黑川家联合的决心,第二,也同时堵住了东木家利用这次危机的漫天要价。如果好处都是东木家,那我们还打什么呢?啊哈哈!‘

黑川庆德大笑。

‘是!主公的豪气,令臣下佩服!‘长摩和家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是啊!少主今天的表现,令鬼九佩服,主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鬼九也说:‘有了少主,黑川家一定会兴旺的!‘

黑川庆德将手按到了自己的剑柄之上,他望着黑川家的部队,没有发出回山的命令,这使大家很诧异--等了很久,终于鬼九说了:‘少主,怎么不下令回山山寨去呢?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如果再耽误,就来不及在今天回到山寨了。‘

黑川庆德看了鬼九一眼,就向长摩和家问。

‘和家!洋枪队已经培训完了吗?‘

‘是!因为完全准备好了,就听主公的命令!‘

‘那么!通知部队,不回山上,大家集中兵力,和炎平不定部分汇合!进攻在山下乡镇上的内岛家的部队!在山下乡镇上的内岛家的部队!现在只有300人,而我方面的军的第四队有150人,第三队炎平不定有200人,这次鬼九带来了100人,我方局部就以450人,有优势,必须在内岛家增加兵力之前,先歼灭这300人,使我们zhan有主动!‘

‘少主!这事不可,这样的事情,应该通报主公才可。‘鬼九连忙阻挡。

黑川庆德脸寒如水,他并没有向鬼九解释的意思,只是说:‘鬼九!我现在是不是这支部队的主将?‘

这话中的意思,鬼九立刻听出来了。

‘但是,主公可没有命令你去攻打内岛家啊!‘

‘战机如电,鬼九,你不用多说了--现在你服从不服从我的命令?‘

鬼九迟疑了下,其实他主要的考虑,不是黑川庆德的杀机,也不是长摩和家的亲卫,而是考虑--现在翻脸,只怕会形成黑川家的内部的火拼,这可不是好事。

必须立刻告诉主公,让主公来阻止少主才是。

想到这里,他低头:‘是!听从少主之令。‘

‘那么,就向炎平不定的部队汇合,大家准备好,在今天黄昏之前歼灭内岛家的先锋队!‘黑川庆德望了望鬼九:‘你就随我一起行事好了。‘

‘是!‘鬼九无奈的回答。

于是,黑川家的部队,在黑川庆德的带领下,来到了炎平不定的部队中。

听见传报,炎平不定连忙迎接出来,他惊喜的说:‘少主!你怎么来了?‘ 在黑川家,炎平父子,是比较亲近黑川庆德的家臣。

‘我想趁机,将内岛家的先锋队歼灭!‘黑川庆德也不掩盖,就直截了当的说。

‘主动攻击内岛家?‘

‘现在不要紧了,我们和东木家已经联盟了!‘

‘主公知道吗?‘炎平不定问,他知道黑川德六郎的做法比较慎重,一般不会采取这样的大动作。

‘你看,鬼九都来了。‘

‘啊!那就好!‘对于黑川庆德的回避,炎平不定立刻明白了,但是他想了想,现在自己有450人,对付镇上的内岛家的部队,还是有胜算的。

他也想打一仗,于是就装了糊涂:‘既然少主下令,我听令就是。‘他装着没有看见鬼九的眼色。

‘那么,不定,内岛家的情况怎么样?‘

‘内岛家300人,由内岛家的大将--古木清水带领。‘

附: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先更新《风起紫罗峡》吧

第八章 初战

‘古木清水是一个怎么样子的人?‘

‘作战很勇猛。‘

‘不定,我们现在还有60个洋枪呢?如果现在我派小部队去骚扰,你看古木清水的反应会怎么样?‘

‘古木清水应该会带领人冲过来,因为他只会以为我方只有200人。‘

‘那如果突然出现洋枪队,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呢?‘

‘一定可以给予古木清水队伍巨大的杀伤,何况,我方有450人,在人数上就具有优势!‘二人就这样谈话,把鬼九冷落在一边。

‘那我们应该可以取得胜利?‘

‘可以的,少主,就是这个办法!‘

‘好,炎平不定,哪个地方适宜洋枪队埋伏呢?你知道环境,就你来确定吧!‘这个世界,具体的战斗,黑川庆德还不太明了,而前代的知识还没有觉醒,黑川庆德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炎平不定。

‘是的,少主,就交给我好了!‘炎平不定本来想提议,但是没有想到黑川庆德会把具体的指挥权交给他,这使他很高兴。

‘那就拜托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鬼九,他看着炎平不定和黑川庆德之间的互动,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那么,鬼九,引诱敌人的任务,就交给你好了。‘黑川庆德就这样说。

‘……是!‘鬼九低头受命。

中午的阳光照亮了大地,火辣辣的,照在了树木上,有种热气蒸发出来,明晃晃的山坡和林子,显得很平常。

60人的洋枪队,已经分成为三批,躲在茂密的草丛中,而拿剑的武士,已经也准备好了,为了避免剑反射阳光,已经下令,要求剑必须入鞘。

突然之间前面发出了声音,黑川庆德和炎平不定看过去,发现,鬼九正带着那个小分队向自己那边跑呢!在他的后面,是50多个敌人。

‘怎么只有这么多?‘黑川庆德疑惑的问。

‘爬高些,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人了?‘炎平不定对旁边的一个武士说。

‘是!‘那个武士很敏捷的爬了上去。

‘如何?‘黑川庆德问,他懊恼自己的界镇,没有问那个南蛮传教士买个千里镜。

‘……好象在乡镇的头上,有后援的人马在赶过来!‘

‘哦!根据这种情况,好象是古木清水的一个部下看见我们骚扰的人少,就没有通知古木清水就来了--现在古木清水为了防止意外,就马上率领部队赶过来接应!‘

‘太好了!‘长摩和家说:‘这么少的人,我们洋枪队几批子弹过去,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歼灭了!‘

‘不要,这儿的洋枪声,已经赶过来的古木清水应该可以听见,古木清水虽然是个猛将,但是不是个卤莽的家伙,他听见了洋枪的声音,很可能会被吓跑--不定,挑选100个拿剑的武士,和他们战斗。让古木清水认为我们虽然有埋伏,但是只有100多人!‘

‘是!明白了,古木清水早就想歼灭我的部队,看见了我在率队战斗,一定以为就只有我的本队在这里,一定会扑过来。‘

‘就是如此了!稍微拖延一下时间,让古木清水能够看见你们只有100多人,但是必须在古木清水赶到参加战斗之前,结束战斗,避免腹背受敌和计划打乱--有你们在,可不能够发射洋枪!‘

‘是!明白了!‘

黑川庆德虽然指挥若定,但是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指挥战斗,不知不觉中,冷汗已经流了出来!他看见炎平不定率领100人扑了过去,和鬼九的部队汇合,就此包围了前来冒犯的内岛家的部队。

一看见炎平不定的部队,内岛家的部队就知道中计了,有些混乱,但是马上有一个声音说:‘大家不要慌!围成一团,他们只有100多人,古木大人马上就会支援我们的!‘

听见这个声音,稍微有些混乱的内岛家的武士们已经平静了下来,他们背靠背,围成一团,立刻组成阵势,来抵抗黑川组的进攻。

武士们的激烈战斗,一看战斗的形势,黑川庆德就知道,虽然我方面在人数上zhan有优势,但是内岛家的那批人,也是训练有素的善战的武士,一时间想拿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不是稍微拖延一下时间的问题,而是能够不能够在古木清水赶到之前结束战斗的事情了!黑川庆德不由有些忧虑。

但是,事实上证明,炎平不定是个善战之将--他一看见这个形势,就马上命令:‘大家杀啊,一定要在古木清水赶到之前,将他们全部杀了!‘

‘是!‘众将士轰然应声。

战斗立刻变的更加血腥和残酷,黑川庆德看着他们之间的战斗和血腥,眼神突然变的深沉如大海一样幽暗。

‘少主,古木清水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在树上观察的武士说。

‘不要紧,古木清水这么加快速度,未必是好事,人是会累的,无论谁跑个三里路。‘黑川庆德说:‘显然,他已经看见了战斗,估计前面部队中了埋伏。‘

炎平不定和鬼九衣衫溅血,已经一连杀了数人。在激烈的战斗中,内岛家的部队,已经一下子少了20多人。

真是勇士,黑川庆德看见了,发出了赞叹。

‘古木清水放慢了速度!‘

急行军之后,总有个喘息的时间!不然战斗力起码削弱了三分之一,而且,古木清水也会确认一下战场情况!但是这一来,就没有机会和先锋队汇合了!

黑川庆德目不转睛的观察战场上的形势,古木清水的部队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了,在思考之间,又有10多个内岛家的人被围攻的黑川家武士砍成为尸体。

‘杀啊!‘炎平不定怒叫,他气势如虎,不顾危险,扑了上去,只听兵器之格声音和划破血肉的声音,内岛家最后的防线,被突破了。

只在此时的稍微一会儿,在800米外的古木清水的军队,同样发出了声音:‘杀啊!‘看见了自己的人被杀,他们顾不了喘息,就扑了上来,要救援自己的被围困的人。

‘晚了!‘黑川庆德望着他们,露出了冷笑,没有几秒,被突破了防线的最后的几个内岛家的武士已经被全部砍倒在地,黑川庆德示意:

‘行了!洋枪队准备。‘

‘是!‘长摩和家命令,已经装好了弹药的洋枪已经准备杀戮了。

而古木清水可以看见的战场上,炎平不定带领部队,马上向山坡那面撤退,在内岛家看来,好象就是拣了便宜就想溜的强盗。于是更加凶猛的冲了过来。

500米距离,转眼之间就到,一会儿,内岛家的部队就进入了预定的埋伏。

黑川庆德一声令下,正在冲锋的内岛家的武士,就毛骨悚然的发现,黑黝黝的洋枪队已经从旁边站起来。

‘啪……!‘一排洋枪响过,立刻有一排内岛家的武士倒了下去。由于有充足的时间来瞄准,这一批杀人最多,而且内岛家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的防护器具,所以火弹毫无阻挡的穿透他们的身体。

一排洋枪响过,前队立刻伏下,后面一排洋枪又是密集的响过。二排洋枪响过,已经有三十个内岛家的武士倒下了。

更加可怕的不是杀伤力,而是没有遇到火枪的内岛家的私兵因此产生的惊慌,他们看见一声声巨响,自己旁边的人就纷纷倒下,他们就惊慌起来,不知道是后退还是前进。

看见这个情景,黑川庆德大喜。

虽然黑川庆德安排了轮流射击的战法,但是装弹药,要20秒,即使是轮流射击,也有10秒的空挡,这就是洋枪队的弱点了,如果内岛家一鼓作气的冲上来,洋枪队就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了,但是现在,他们的惊慌,给了洋枪队时间。

‘浑蛋!不要慌,大家冲上去!‘古木清水大喊,他倒是知道洋枪队的弱点的,但是部队不争气,又有什么办法?才稍微稳定了部队,却发现第一排的洋枪队又将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内岛家的部队。

结果又是二排的洋枪声音。

听着古木清水命令的30个内岛家的武士,横七竖八的跌倒在地上,古木清水只觉得浑身一震,胸口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冲击着,使他不由自主倒跌了出去。

只有短暂的几秒,古木清水眼前已经一片火红:‘完了吗?不!不!我还要战斗,内岛家还需要我……!‘就在这个时刻,黑暗吞噬了他。

刚才至少有5支洋枪瞄准他射击,把他打的全身是血。

看见古木清水被杀,内岛家的部队倒真的慌乱起来,而且这次没有人来安定局面了,黑川庆德呼吸了一下,然后冷酷的下令:‘全部杀了!‘

短暂的静默,黑川庆德面对着内岛家的300个武士的横七竖八的尸体,深深的吸了口气。内岛家的武士,在短短的100米距离中,至少有100人,没有能够冲过来,全部被洋枪队射杀了,血腥的味道传播了过去,黑川庆德连最后准备的作战小队都不需要了。

‘好厉害!‘长摩和家也是第一次在大规模[相对而说啦]的洋枪队作战中看见了它的可怕威力!‘报告,内岛家的武士已经全部被歼灭,古木清水战死!‘

‘胜利了!‘大家欢呼起来。

‘有多少人员的伤亡?‘

‘洋枪队没有伤亡!‘长摩和家报告。

‘我队死了19个,还有22个重伤不能够参加战斗。‘炎平不定报告,他的脸色有些发青,同样注视洋枪队。

‘我队死了12个,有15个重伤不能够参加战斗。‘鬼九报告。

‘行了,歼灭300个内岛家武士,自己只有21个阵亡,胜利辉煌!‘黑川庆德说:‘伤员送到总部去,随便报告一下战报!‘

现在已经获得了胜利,倒没有必要顾忌本部的反应。

‘是!‘被命令的人响亮的回答,他看着黑川庆德的眼神,已经开始出现了尊重。经过这次战役,想必黑川庆德在黑川家的认同会增加。

‘鬼九,你还能够战斗吗?‘

‘当然可以,少主请下令!‘获得了胜利,连鬼九也感觉到兴奋。

‘鬼九,你立刻率领一个小队,到镇上去,一定要严格和迅速的控制乡镇,不能够让一个内岛家的人回去报信!‘

‘是!明白了!‘

‘大家休息一下,就准备到乡镇去,那里,内岛家一定有大量的物资在那里!到了那里,就肯定为大家论功行赏!‘

‘是!‘这次的回答更加响亮。

等黑川庆德到达了镇上,鬼九已经将残余的内岛家的人全部杀的杀,捉拿的捉拿。鬼九站在了一个大院子的前面,看见黑川庆德过来,鬼九报告:‘少主,里面有许多东西。‘

‘哦,是什么?带我去看看!‘

‘是!‘鬼九带着黑川庆德到了里面一看。

到了里面一看,黑川庆德倒吸一口凉气,在里面,是整齐的刀剑和盾牌,以及推积的粮草,甚至,还发现了50支洋枪!点了点,竟然可以武装一个千人队!

‘真是的,看来幸亏我们先发制人啊!‘炎平不定张大了嘴巴。

‘是啊!不过少主,这么多物资,为什么内岛氏理会将大量的物资运送到这里呢?‘鬼九也感叹。

‘很意外吗?‘黑川庆德笑:‘其实也不会,注意,内岛氏理是姊小路家的谱代家臣啊,难道可以在松仓城就明目张胆的武装一千个人作为自己的部队?‘

‘少主的意思,就是内岛氏理有不臣之心?‘

‘当然,我估计他统一了飞弹国的国人众之后,就在城外建立一支属于内岛家的部队,然后,注意机会,一旦时机成熟,就取代姊小路家。‘黑川庆德笑:‘现在,只便宜了我们黑川家了。‘

‘是啊!黑川家武运昌隆!‘长摩和家又问:‘这个宅院的主人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提来?‘他指的是为内岛家服务的那家人,这家也是地方上的一个家族。

‘不用审问了,全部杀了。‘黑川庆德毫不犹豫的下令。

‘是!‘就看见士兵冲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妇女的哭声,但是这声音很短暂,马上就无声无息了。

不一会儿,就可以染上了血的士兵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了个斥候:‘报告!在镇外5里,发现了内岛家的部队!‘

‘有多少人?‘

‘大约有700人!‘

‘什么?‘黑川庆德和鬼九都大吃了一惊!

‘仔细再探!注意他们是什么部队!‘黑川庆德命令。

‘是!‘

‘少主?我方面只有400人,是不是准备将物资带走?‘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在5里之内了。‘

‘那,我们撤退,已经杀伤了对方300人,我家的实力,已经和内岛家差不多了,我们已经获得了胜利。‘

‘不!现在是个机会!‘黑川庆德断然拒绝:‘刚才我们战斗,应该在山区,洋枪的声音传不远,应该他们还不知道,所以,可以来个埋伏战!‘

‘少主,不要卤莽啊!‘这次连炎平不定也提出了不同意见。

‘不要说了!我意已决!‘黑川庆德的眼中发出了寒光。

‘……那,我吩咐下面的人准备!‘炎平不定无奈的说,但是他心中决定,如果一旦局面不利,即使是违抗命令,也要为黑川家保存实力。

‘好,就如此办!‘

10里路,就是5000米,黑川庆德刚布置好,从高处就可以发现内岛家的部队了。就在这时候,突然之间,天边来了乌云。

黑川庆德一看,脸色大变。鬼九、长摩和家、炎平不定的脸色也同样大变。

‘要下雨了吗?‘

‘少主,我们还是撤退吧!‘炎平不定说:‘如果一旦下雨,洋枪队就会失去战斗力了,倒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处于十分不利的情况。‘

‘……大家准备战斗!‘但是,黑川庆德望了望远方,还是下达了战斗的命令。

‘少主……!‘

‘如果这次我们不能够解决内岛家的主力部队,我们黑川家就回陷入十分困难的境地!‘黑川庆德说:‘必须进行战斗!‘

炎平不定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了黑川庆德刚毅的脸,终于没有说,只是下令下面的人准备。大家都在默默的等待。

内岛家的主力部队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中,出乎预料的是,在700人中,竟然只有200人是有兵器的。

‘怎么回事?‘

‘这是老天的帮忙!大概是内岛家为了避免姊小路家的猜疑,所以部队在城中没有武装,而将物资留在这里,准备在这里武装。‘黑川庆德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是啊!‘鬼九说:‘这是黑川家的武运荣昌!‘

看见现在的情况,大家一下子就放松了。

‘大家注意了,不要全部杀了,要将他们俘虏。‘黑川庆德发出命令。

‘是!‘大家一起应道。

在他们走到了镇上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多大的防备,就这样一直走了过来,黑川庆德没有命令马上战斗,因为他要将他们包围歼灭。

终于,他们顺利的全部进入了镇中。

黑川庆德下令:‘开火!‘

依照黑川庆德的命令,洋枪队的目标,就是那些带了武装的士兵和那些明显是将领一类的人物。

一阵枪声过后,在队伍中立刻倒下了一大片人,特别是那些将领一类的人物,更是身中多枪,几乎变成了筛子。

然后在旁边,立刻传来了呐喊的声音。

‘投降者不杀!‘

他们受到了攻击,显得十分惊慌,因为他们大部分的人,没有带武器,在黑黝黝的洋枪的面前,即使是被屠杀的羔羊。

一个中了二枪的男人,还没有死,他大喊:‘冲出去!‘

好象这个男人,还有点威信,在他一声号令之下,立刻有几十人回应他的号召,向黑川庆德他们冲了过去,而在后面的士兵,也因为有了带头人,而蠢蠢欲动。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碰‘的一声巨响。

那个男人没有头盔保护的半个脑袋飞了出去,那脑浆和血,立刻喷溅出来。在场的人呐喊一声,突然之间鸦雀无声。

黑川庆德手中拿了一柄洋枪,他吹了吹*口的烟,冷笑的说:‘立刻投降,否则格杀勿论!‘又是几声枪声,几个还蠢蠢欲动的人,被洋枪打死,他们看见了后面已经重新装上弹的洋枪队,无奈的投降。

才收编了他们,就有大雨落了下来,黑川庆德知道,现在的洋枪队,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了,他笑了,吹了吹口哨。

‘少主,我们胜利了。‘炎平不定看着眼前的俘虏,直到现在,他还是有好象在梦中一样的感觉,内岛家的势力,竟然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是啊,主公,我们胜利了!‘长摩和家也喜笑颜开,自己才来黑川家没有多少时间,就建立了如此的大功,对于现在的长摩家,十分值得庆幸的,因为这代表了自己的地位就比较稳固了。

连鬼九也十分高兴,但是他欢喜中,又有些异色。

‘命令下去,将全部的物资清点。‘黑川庆德下了命令。

‘是!‘炎平不定马上去执行了。

看见了炎平不定走开,长摩和家问:‘主公,那些俘虏怎么办?‘一共有700名俘虏,这是很大的数目,如果处理不当,是有很大的麻烦的。

全部杀了?太可惜了,这可是很好的财富啊,也是黑川家以后可以利用的资本。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况,好象没有多少时间来吸收他们,改造他们,来获得他们的忠诚。

但是,他是经过几世的经验的人,杀人的方法,是很丰富的。

于是他问:‘鬼九,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人什么是比较重要的吧!‘

‘知道,我会将他们挑出来的。‘

‘挑出来吧!‘

不一会儿,就有9个人被抓了过来。

‘这是内岛家大将--虎次郎。‘鬼九作为忍者,自然知道对方的主要将领的名字和情况,他向黑川庆德一一指出。

黑川庆德看了看,他对于有力量的人,天生就有敏感,这来源于灵觉对于能量的敏感,而不是人类用眼神看,涉及到了许多细微的层次,黑川庆德也只是大概知道谁有力量而已,但是这已经完全足够了。

他望了过去,只感觉到了死志。

‘虎次郎!你已经战败,就投降于我?如何?‘黑川庆德坐在坐位上,问。

‘呸!我身为内岛家的人,死为内岛家的鬼!‘虎次郎被绑在地上,眼神怨毒,更加上血迹满面,甚是狰狞。

黑川庆德看了过去,见9人个个视死如归。

黑川庆德悠闲的看着他们,玩弄着手上的剑,剑上的寒气,使之映出了黑川庆德的脸,黑川庆德看见了自己含笑的眼神。

呵呵,也可。

自己的实力并不强大,没有可以使他们依附的实力,即使可以慢慢俘虏他们使之归投降,但是他们还这没有这个价值。

虽然他们还不错,但是也只是如此而已,杀了也无所谓。

黑川庆德可没有那些自大狂以为自己是天生王者,人人就会来依附,事实上,这种王者根本不存在,因为王者的根本,就是靠暴力来维持统治。

黑川庆德于是吩咐:‘带上来!‘

先带上来的是20人,他们手无寸铁,在黑川庆德的武士的刀锋之下。

黑川庆德冷笑:‘你们想不想活?‘

这20人无言,他们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眼神坚毅。

黑川庆德闲闲的说:‘谁砍他们一刀,并且发誓弃暗投名,效忠黑川家,就可以免死。‘这一记好毒,砍了内岛家大将,这就可以使他们无法回头。

在场上,黑川庆德扔了一把已经砍毛的剑,只听剑落地的声音,在场的人竟然鸦雀无声,看着这把刀。

一时间无人应声。

黑川庆德等了一会,看见有人犹豫,有人脸色苍白,但是竟然没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刀砍自己以前的长官。

黑川庆德立了起来,他手持长剑,举手投足之间,英武之气弥漫,走到了一个俘虏的旁边,他柔声问:‘你不想效忠黑川家?‘

那人被他这样一逼,本来犹豫的心思倒强硬起来:‘呸!要杀就……!‘

还没有说完,黑川庆德手起刀落,只见刀光一闪,一大蓬血就带着他的人头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滚。

黑川庆德享受着黑暗力量吸纳的生命力,他缓慢的走到了另外一个:‘你呢?要不要效忠黑川家?‘

那人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但是还没有求饶。

黑川庆德同样手起刀落,这一刀没有斩他的头,而是带着黑暗力量的一刀,将他的腰拦腰斩断,他发出了使在场的人全部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一时间还不死,只是在地上颤动和哀号,血腥气蔓延出来。

黑川庆德欣赏着他的痛苦,看见了其他的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士兵,也脸色发白。黑川庆德若无其事的杀人,而后又露出满意的神态,这使所有人毛骨悚然。

等最后一声惨叫沉默了下来,黑川庆德才施施然的向下个目标走去,还没有走到,这个人跪了下来:‘我投降,我效忠黑川家!‘

黑川庆德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俘虏站了起来,他拿起了刀。

黑川庆德冷笑,他感觉到他的状态不一样,明显是视死如归的精神状态,而不是投降的那种状态,他于是就气定神闲的等待。

果然,他突然之间回头:‘恶魔,和你拼了~~!‘还没有完全回身,他就感觉到自己胸口一痛,一蓬血飞了出来。

他再也站不住,就向后倒了过去。

黑川庆德剑尖下指,就看见嫣红的血从剑尖上滴了下来。

‘还有谁要效忠内岛家?‘他若无其事的问?

全场鸦雀无声。

黑川庆德知道,俘虏已经被他震慑了,他回到坐位上,喝:‘下一个!‘

一个俘虏脸色苍白,他在还没有死的那个人的血泊的手上拿那把剑,这把剑被他握的是如此的紧,又满是血,滑腻的竟然拿不下来。

‘见郎君,就松手吧!‘俘虏几乎是哀求他了,但是那个血泊中的人坚持不放手。

俘虏看见了黑川家的武士已经握上了刀柄,一下子大急,用力一踩,只听一阵阵骨头粉碎的声音,那个人的手已经碎了,俘虏不敢看眼神还有光泽的那个血泊中的战友,就拿起了刀。

‘你敢!‘虎次郎怒叫:‘不怕家主杀你全家吗?‘

这句话一说,黑川庆德大喜,这就是他要的目的--现在俘虏应该知道,如果砍了虎次郎他们,就没有后退的路了,只能够死心塌地的跟随黑川家了。

俘虏一抬眼,就看见了凌厉的虎次郎的眼神,他一哆嗦,但是看见虎视眈眈的黑川家的武士,他一咬牙,就扑了上去。

当他一刀砍在虎次郎的身体上的时候,黑川庆德露出了微笑。

‘我愿意效忠黑川家!‘他哭着喊。

‘下一个!‘旁边的武士命令!

炎平不定、长摩和家、鬼九,都有冷汗冒了出来,黑川庆德的表现,手段之高明和残忍,都出乎他们预料之外。

人总是怕死的,在这种形势之下,许多人还是选择生路。

但是700人中,还是有近百人不屈服黑川庆德的死亡威胁而被黑川家的武士斩首,在场横七竖八都是尸体,血流了满地,这还有生命力的血竟然好象地毯一样铺在了地上,人踏上去,留的脚印,竟然还可以慢慢的消失。

黑川家许多刚上战场的新兵,也因此杀了人,成为正式的士兵。

等尸体收拾掉,并且转移了地方,已经是明天早晨了,在军营中,虽然有香喷喷的肉汤,但是吃的人不多,有的人在呕吐,有的人失眠。

黑川庆德知道许多人的精神已经倒了极限,必须给他们一个休息的机会,所以宣布在改编之后就休息一天。

新的编制,组成了四个队,新兵被打散,旧兵变成了小组长和副小组长,炎平不定、长摩和家、鬼九各自领一队,而洋枪队补充了人增加到了150人变成了黑川庆德的亲卫队。新兵中有反抗心理的人,全部被杀了,他们被血震撼了,一时间不会有反抗的心理,下面就是同化,使他们习惯,人一旦习惯了,就是队中的一部分了。

这个消息,立刻传到了各个有心人之手中,黑川庆德的胜利,给飞弹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力,整个的变化了局面。

这次和内岛家的战斗,只能够说黑川家撞到了大运了,黑川家几乎没有多大的损失,就获得了大胜,这个结果,即使是东木家和姊小路家也没有想到。

他们肯定有坐山观虎斗的打算。

同时,由于黑川家没有损失,而且收编了600人,实力大幅度的增加,扩大到了1200人,而且这种实力,是东木家无法抵抗的。

所以,黑川家基本上已经统一了飞弹国的国人众。

现在,就看姊小路家的态度了,他对于自己国内出现的强大势力,会如何打算呢?是歼灭?还是招安?

因为势力的平衡,已经被打破。

就在稍晚的一会儿,飞弹国的重要的势力首脑已经知道了这个情报。

昨天睡觉,竟然到了明天的下午了,黑川庆德从睡眠中醒了过来,他才走了出去,就看见了鬼九,鬼九严肃的对他说:‘少主!主公已经派人来了。‘

‘哦,在那里?‘

‘在前面的屋子里呢?‘那是指远离军营的一家客栈,黑川庆德有些奇怪,他拿起来了剑,就跟着鬼九来到了客栈。

才进去,黑川庆德就知道不好,里面竟然是十多个虎视眈眈的武士。

黑川庆德才将手握上剑柄,就听见后面鬼九的声音:‘少主!主公命令你立刻去总部,主公要见你,这里就由我来控制。‘

一道寒气在他身后,使黑川庆德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知道自己太大意了,中了鬼九的诡计,使自己落入了危险。

黑川庆德感觉到,如果自己违抗命令,鬼九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在他的心中,黑川庆德感觉到对于自己的厌恶。

好汉不吃眼前亏,黑川庆德放下了手中的剑柄,他回过头来,望了鬼九一眼,就不发一言的听从了武士的指示而走。

当黑川庆德走了出去,鬼九才松开了自己手中的短剑。

刚才那一眼,就好象一支针一样刺到了他的眼中,其中毫不犹豫的杀机,使鬼九暗生寒气,几乎想杀了这个可怕的男人,不然,自己肯定会遇到残酷的报复,但是,黑川庆德毕竟是黑川家的少主,自己在他没有反抗之前,根本没有理由杀他。

鬼九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黑川庆德才一回来,就立刻被黑川德六郎下令监禁,剥夺了所有的兵权,这个行动是如此雷霆万钧,使黑川庆德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在黑暗中,黑川庆德无声的笑了起来。

很久没有处于这样任人宰割的地步了,自己的确太嚣张了点,打破了国内的势力的平衡,就会发生连锁的不可控制的事情。

姊小路家的反应,就代表了他的命运。

如果姊小路家发怒,以现在的黑川家,还是不能够抵抗的,何况在收编的土地和士兵没有真正消化的情况之下!如果姊小路家要求指挥战斗的黑川庆德剖腹自杀,只怕黑川德六郎也不能够拒绝。

当然,黑川庆德也不是这样容易就被控制的,现在他在等待这局面的发展。

对于黑川德六郎,黑川庆德起了杀机,其实黑川庆德也知道,在黑川德六郎的位置上,有许多事情是无奈的,即使是父子也一样。但是作为当事人的黑川庆德,这样任人宰割的滋味使他深恶痛绝。

还是建立自己的势力,自己当首领才好。不然,自己的首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一句:为了大局你去牺牲吧,这可不是笑话。

就在黑川庆德感叹的时候,在黑川家会议室内,黑川家的家臣们沉默无言。

‘知道了吗?姊小路家的态度到底怎么样?‘黑川德六郎问从松仓城回来的炎平长和,炎平长和满脸是灰尘,显示他心急如焚。

‘主公,姊小路家还在犹豫。但是内岛家坚决要杀少主。‘

‘东木家的态度呢?‘黑川德六郎还算冷静。

‘态度暧mei。‘炎平长和痛恨的说。

局面很简单,黑川庆德打破了飞弹国的平衡,如果黑川庆德继续留在飞弹国,不要说内岛家,就是东木家和姊小路家也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威胁。

‘主公,我们不能够让少主被杀,他是我们黑川家的未来。‘炎平不定斩金截铁的说,他的话,立刻获得了许多家臣的同意,特别是才来的长摩和家,他更是伏在地上,虽然沉默不言,但是态度十分明确。

黑川德六郎扫射过家臣们的脸,有种深深的疲倦。

‘诸位,但是我们黑川家,现在还没有实力对抗姊小路家啊!‘

‘主公,现在只能够走这二条路。‘炎平长和说:‘我们必须表现出宁可一战的态度,这样才能够让姊小路家妥协--不然姊小路家很可能不但要求少主自杀,而且还要求我们黑川家退出新获得的利益。‘

‘其次,还请主公立黑川和明为继承人,并且上书姊小路家,主动要求驱逐少主,这样才可能保护少主--我们面临的局面不利啊!无论是东木家、姊小路家、还是内岛家,都不希望我们统一国人众。‘

‘怎么可以立黑川和明为继承人?他只是个怯弱无能的人而已!而且他不是主公的儿子,只是主公的侄子而已。‘

‘就是因为怯弱无能,才可以让姊小路家放心啊!‘炎平长和跪在地上,老泪流了下来:‘主公,只有如此,才能够保住少主一线生机。‘他观察黑川德六郎的态度,知道黑川德六郎不会为了黑川庆德而和姊小路家交战。

所以,要保住黑川庆德,只能这样作了。但是,炎平长和暗暗下了决心:少主,你会回来的,等我们站稳了根基。

黑川德六郎的性格,只能够守成,不能够开创,所以他不是黑川家的希望。

‘那如果姊小路家还不妥协呢?‘有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一片沉默。

‘那只能够听天由命了。‘黑川德六郎说:‘就如此办吧!‘他站了起来,也不和家臣说话,就这样走了出去。

看见如此景像,长摩和家手上被自己指甲划破。

家臣们沉默了一会,就陆续的走了,只有炎平长和、长摩和家、炎平不定还在,就在这个时候,炎平长和说了:‘长摩和家!你要作好准备!‘

长摩和家猛的一楞,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他伏了下来:‘是!‘

‘不能够让少主这样就死了,如果事情危急,杀也要杀出一条路来!只要少主活着,我们黑川家就可以复兴!‘老人的语气中,充满了刚毅和果断。

‘是!‘长摩和家和炎平不定同时应答,他们伏下了身体,向这个老人深深行礼。

而几乎同时,还是密室之中,内岛氏理脸色苍白,只是连连叩首。这次的失败,不但使控制飞弹国的任务失败,而且内岛家损失十分惨重。

一阵沉默。

‘姊小路信纲有什么看法?‘

‘殿下,他好象不准备杀黑川庆德,只准备驱逐他。‘一个男人回答,他迟疑了一下,说:‘好象信纲殿下对于我们已经有所察觉和警惕了。‘

‘又失败了吗?‘中间的人这样叹息:‘天皇家的的武运,还没有来吗?‘他突然之间冷笑:‘森木夺也,这黑川庆德是你们森木家培养出来的,就交给你们森木家来解决!‘

‘是!臣即使拼了性命,也要将他杀了。‘森木夺也叩首,他知道,森木家,已经无路可退了。

 

未完待续。。。

 

试读到这里就结束啦,如果您喜欢,可以自行前往其它网站下载阅读,关注我,不迷路,定时推送,不再书荒,微信搜索公众号“经典完结小说”,欢迎订阅关注哦~


置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