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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

沐轶

历史架空

147.24 万字

2008-02-22 完结

法医杨秋池借尸还魂来到明朝,成为一个仵作学徒,有一个清贫的家,一个老母和一个严守三从四德却不能生育的媳妇,他除了要应对各种凶杀案之外,还要体面地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唯有削尖脑袋当官、挣钱纳妾。可这时,奇怪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了。

第一章 雪魔黑洞

西藏阿里,喜马拉雅险峻的群山,漫天的大雪象撕碎了的棉絮,一团团胡乱地飘下。铺满白雪的山路上,一辆卡车象一只缓缓蠕动的蜗牛,孤零零地在漫天大雪里艰难地爬动着。

卡车里,杨秋池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只手抓紧了车门扶把,看着这铺满白雪的险峻山路,心里有点紧张,从侧窗往悬崖外的天上望去,阴沉沉的天空深处飘出来杂乱的雪花,翻滚着落到公路外侧悬崖下,勉强一笑:“昨晚电视不是预告说今日天气晴朗吗?怎么好好的就下起了大雪,还一下就是半天。”

驾驶员是个藏族青年,汉语到挺流利:“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草原上的天就象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电视里那小妞说的话能做数吗?”转过头来,一脸的兴奋:“哎!你把刚说说的那些笑话再说两个嘛。”

杨秋池是某市公安刑警队的法医,刚毕业工作没几年。法医的日子整天跟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尸体打交道。实在让杨秋池腻味透了。最郁闷的是谈女朋友,人家一听他的职业,大多会象看见怪物一样,勉强笑一笑说:“你好勇敢,我好敬佩你……不过,我想我们不大适合……”所以直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几次向领导申请换工作,都是因为没有接班的而未获批准。

当初考医科大选专业的时候,鬼知道自己的脑袋是哪根筋短路了,竟然选了法医学专业,看看自己当初的一起进医科大学其他同学,现在好多都成了小有名气的临床医生,只有自己,还天天在死人堆里打滚。想想后老悔了。

这次单位有一个援藏任务,帮助西藏阿里地区公安处建立一个标准的法医室并负责培训本地法医。别人都害怕高原反应不想去,杨秋池正想出去透透气,看看神秘西藏的蓝天白云,便主动请缨,马上就获得了批准。于是押着全套援藏的法医装备乘飞机来到了西藏拉萨贡嘎机场。阿里地区公安处派出的一辆大卡车早就在拉萨机场等候了,装好装备之后,卡车一路西进开进了茫茫的阿里草原。

车子已经在辽阔的草原上开了两天了,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车子,实在无聊,阿里公安处派来的藏族驾驶员说了几个黄色笑话,杨秋池也凑趣说了几个,引得驾驶员哈哈大笑,一个劲要求杨秋池再说。这种笑话对杨秋池来说那是小儿科了,他平日没事就上成人网站,不知看了多少这种黄色小笑话,后面车厢铝合金的大柜子里,有杨秋池的一台手提电脑,上面装满了杨秋池平日从网上下载的黄色图片、小说之类的,如果这驾驶员师傅要是看见,不定有多新奇呢。

不过,现在杨秋池已经没心思说黄色笑话,路况如此复杂,天色又更加阴沉,雪是越下越大了,还有什么心思说这些。

见杨秋池很紧张的样子,驾驶员虽然有些好笑,却也不敢大意,集中精神开了一段路,觉得肚子很不舒服,便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捂着肚子,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两句,慢慢将车停在了路边,皱皱眉苦笑道:“肚子痛得厉害,他妈的,肯定是早上在那个小破旅馆吃的那肉丝面不干净。”说罢,解下腰间的挂着手枪的武装带扔在座位上,扯了几张手纸,开门下了车,跑到卡车后面方便去了。

杨秋池看了看身边武装带上的手枪,从枪套里露出的部分他就知道,这是一把国产制式七七式手枪,这种手枪可以单手装填,上膛只需要用手指扣紧扳机活动护圈一扣就行了,这在一只手受伤的情况下是很有用的。武装带上还挂着一把精致的小藏刀,看样子是这藏族师傅平时吃牛羊肉时用的。

虽然车里开着空调,但杨秋池还是觉得有点冷,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部香烟盒大小的微型数码相机,准备拍几张雪景,虽然阴沉的天和杂乱飞舞的雪实际谈不上什么美。

忽然,杨秋池听到一种撕裂布匹般刺耳的呼啸声,向外望去,只看见外面的风势陡然间增强了数倍,夹裹着灰暗的雪,象一条条怪异的长蛇,穿过远处的山口,嘶叫着向卡车扑来。

整个卡车摇晃起来,如同激流里的小船。

杨秋池扔下数码相机,紧张地扑向车门,费劲地将车门打开,探出头去:“喂!快上车,危险!”

那藏族驾驶员已经站了起来,正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向前伸着,在狂风里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卡车走来。就在他将要摸到卡车尾部的时候,那狂风嘶叫着猛然增强,将卡车的车头吹得向上抬起,如同战马嘶立,随后向后滑退。狂风如此猛烈,车门好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猛拍一掌,砰的一声关上,差点将杨秋池脑袋夹住。

就在杨秋池缩头的一瞬间,看见那藏族驾驶员已经飞到空中,就象桌子散落的烟灰被吹起,双手乱挥着,迅速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远远地落向悬崖下面去了。

他被狂风卷走了!那么高的悬崖,一定摔成肉酱了!杨秋池心里狂乱地想,刚才还在说笑,现在已经横尸悬崖下面!我会不会死呢?狂风呼啸,卡车吱吱嘎嘎继续往外侧悬崖边滑动,黑沉沉的悬崖看不见底。杨秋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惧,伸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完了,这下完蛋了,老子还没结婚就要死了!”

忽然,卡车停住下滑,狂风也一下子消失了,外面出奇的安静。可这种安静更让杨秋池恐惧,他是医科大学临床专业毕业,还在实习的时候就见过许多病人临死前的回光还照,片刻的神志清醒,往往就是死神来临的征兆。

一道闪光掠过,照得驾驶室里亮堂堂的,远处,灰白的山口,出现了一个五彩绚丽的旋涡,一眨眼工夫,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象一只黑洞洞的巨人的嘴,将地面所有的东西都往嘴里猛吸。

狂风再起,巨大的卡车轻若无物地飞升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向那巨大的黑嘴里扑去。

一股股的黑色、灰色、白色的涡流在杨秋池四周盘绕,雪花、石头旋转着。杨秋池感觉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离开了卡车,在卡车旁边旋转飘荡。他奇怪地看见,驾驶室里有个人,脑袋在驾驶室里到处乱撞,鲜血点点飞溅。

那人转过头来,杨秋池这下看清了,驾驶室里的那个人,正是杨秋池自己!

难道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了吗?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死亡原来就是这样的简单,没有什么痛苦,早知道死亡原来这样轻松,那也不用害怕了。

旋涡转动越来越快,杨秋池看见驾驶室里的自己,一头撞破了车窗玻璃,飞了出来,迅速飞升而上,消失在漏斗深处。

杨秋池还在那卡车附近飘荡着,轻若鸿毛一般。这时,漏斗忽然调头一转,将他肚子里的东西都往下吐出。杨秋池和卡车本来向上飞升,这下变成了往下跌落。他双手乱抓,意识渐渐丧失。

就在杨秋池意识慢慢丧失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人,躺在一条亮晶晶的玉带之间,身体周围是鲜红鲜红的血。杨秋池感觉到自己轻飘飘地扑向那人,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

第二章 借尸还魂

小鸟的鸣叫,叽叽喳喳,真好听,什么东西凉凉的,是泉水吗?杨秋池感觉到意识的渐渐恢复,慢慢睁开了眼睛,好刺眼的阳光啊,赶紧把眼睛闭上。

我没死吗?我这是在哪里?杨秋池费劲地思索着,感觉到脑袋要裂开了一般,只得静静地躺着。

一股清风吹来,好舒服。有涓涓的流水声。杨秋池微微张开嘴,一股凉凉的清泉马上涌进了他的嘴里。

喝了几口清泉,杨秋池觉得有了点精神,头也不是那么疼了。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翠绿的山峦,郁郁葱葱的树木。好美的一处山野风光。

杨秋池挣扎着坐了起来,四周看了看,左边是十多丈高的一处悬崖,山峦叠嶂,一条小溪从山间蜿蜒流过,自己正坐在悬崖下这条小溪上,清清的溪水把衣服裤子全都湿透了,山风吹来,凉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不过,山峦上那郁郁葱葱的树木告诉他,这绝对不是巨大漏斗出现的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绵绵雪山的西藏阿里。

不远处,那辆卡车象一个干瘪垂暮的老头,可怜地躺在不远处的乱石中,一个轮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杨秋池艰难地站起来。觉得身上不大对劲,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身上那湿漉漉的衣服不像是自己的,样式很古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古代一般老百姓经常穿的那种青布短衫,宽大厚实的长裤,一双平底布鞋。脑袋也不对劲,伸手一摸,自己的寸头怎么成了长长的头发挽成的发髻,还有两根头巾随风飘荡。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穿了一身古人的衣服?奇了怪了,杨秋池自言自语叽咕了几句,摇摇晃晃走到车边,打开车门,驾驶室里乱七八糟的,数码相机和驾驶员的那支插在枪套里的七七式手枪都不见了。杨秋池爬进驾驶室寻找,在座位下面找到了相机和手枪。

杨秋池将手枪和数码相机拿起来放在座位上,感觉好累,一屁股坐下,靠在靠背上直喘气。忽然,他一下子呆住了,因为在驾驶室前方的后视镜里,他看见了一张满是鲜血的陌生的脸!以往看过的关于车里遇到鬼的那些恐怖片的镜头,象闪电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有鬼!

猛一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又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再抬头,那个满脸血污的陌生人还是那样冷冷地盯着自己!

杨秋池脑袋里轰的一声,感到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鬼片里不也是这样吗!可现在是大白天,艳阳高照啊,也会遇到鬼吗?由于恐惧,杨秋池的脖子都僵硬了,虽然作为法医,他解剖过数不清的尸体,本来是不会怕鬼的,可刚刚亲身经历了死亡,现在又遇到这种怪异的事情,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动不了,只有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的那个陌生人,那人也死死盯着他。就这样僵持着。杨秋池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抽动了一下,后视镜里的那个陌生人的血污的脸也抽动了一下。一个念头闪现,那个陌生人莫非就是自己?

眨了眨眼睛,后视镜里的人也眨了眨眼睛,张嘴一笑,露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同样,后视镜里的人也是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杨秋池长长舒了口气,镜子里的不是鬼,而是自己。

是自己?这个念头让刚刚轻松下来的杨秋池的心猛地一下又提起来了,那个陌生人是自己?自己的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还满是鲜血,啊~~!杨秋池一下子抓住了后视镜,左右上下照,用衣袖使劲擦了擦脸上的血污,露出本色,这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一张从来没有见过的脸!这是谁?

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脸上的血是哪里来的?杨秋池傻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回忆起这之前被吸进那巨大的漏斗时经历的情景,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灵魂离体,这么说自己应该是已经死翘翘了,那怎么又活过来了呢?记起来了,好像看见一个人躺在白色的玉带之间,自己扑向他,然后就不知道了,那白色的玉带难道就是这条小溪,那个人四周都是鲜血一动不动,应该是具尸体,说不定就是从小溪旁的悬崖上失足摔下来死掉的,难道……想到这里,一个鬼怪小说里经常有的词冒了出来——借尸还魂!

难道自己借这个人的身体又活过来了吗?很可能是那个人摔死在山崖下,正好自己通过巨大漏斗型的黑洞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借他这具尸首还魂又活了过来。不过,借尸还魂这样重大的事情,应该经过阎罗王的批准吧,可自己没见过什么牛头马面啊,难道喝了孟婆汤,什么都忘了吗?不对,自己这之前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抵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古代衣服,古代?难道自己穿越时空,借尸还魂到了古代?一想到小说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时空穿越的故事,杨秋池的脑袋里轰的一声,有惊又喜,难道自己也那么幸运,飞到古代来了吗?那到了什么朝代呢?如果是到了一个战乱连连的时代,莫名其妙被砍死就惨了,或者是一个饥荒横流的时代,被活活饿死那才倒霉呢。得找个人问问究竟自己到了哪个朝代了。

自己借的这具尸体是谁的?看这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当官的,电视剧里当官的应该有官服,戴乌纱帽,也不像有功名的读书人,古代读书人好像都是穿着一袭长袍,这从大胡子鲁迅的《孔乙己》小说就可以知道,那酸秀才孔乙己就是唯一穿长衫而又站着喝酒的书生,对了,电视剧里的秀才举子好像还戴顶帽子,两边摇着两个个小翅膀,自己借尸还魂的这具尸体的脑袋上只是扎了个头巾,完了,肯定是一个平头百姓。

是种地的还好,找到土地后可以继续种地,如果是个长工或者放牛的,那可就惨了,又或者是个做生意的,不过,看这身粗布衣服就知道,不可能是个大富商,或许是路边卖菜的,顶破天是个开杂货铺的。

不过,就算这人有两亩薄田,或者有个杂货铺,是谁的不知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又到那里去找这薄田和杂货铺呢?转念一想,找到又能怎样,万一这人欠了一屁股债,或者有个又老又丑又凶的老婆和一大堆饿得哇哇乱哭的干瘪小孩,自己还得替他们找生活,那不是更惨!

第三章 斑斓猛虎

算了,还是自己一切重来,自己来自拥有汽车、网络、原子弹的现代社会,难道还搞不定这落后的旧社会?简直是笑话。反正自己在现代社会混得也不怎么样,连对象都搞不上,说不定在这人吃人的旧社会里反而过得爽歪歪呢。

那自己靠什么本事在这万恶的旧社会里生活下去呢?杨秋池仔细回忆自己能干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当然就是医术。医科大学毕业,虽然是法医专业,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学的临床医学,一个法医要转行干临床医生那是轻而易举,到时候开家诊所,挣钱那不是小菜一碟吗。

想到这里,杨秋池有点洋洋得意起来,看来自己还是没选错职业嘛。开刀治病,旧社会里的绝症肺结核等等,那不都是手到擒来,说不定,还能成为盖过华佗的全国知名神医呢!哈哈哈!

杨秋池伸展了一下身体,开始幻想在这古代社会如何当名医,先得找点钱投资买药品,买医疗器械,药品?器械?到哪里去买?一想到这里,仿佛当头一盆冷水浇遍了全身。自己学的是西医,要治病当然要用药,可古代那里有西药卖?别说什么特效药了,连最普通的阿斯匹林都没有,开个屁的诊所!动手术?手术刀倒有,在车箱的铝合金柜子里,麻醉药和消炎药倒也有,可是不多,用不了几次的,等药用完了还动个屁的手术?

泡汤了!一切美梦都泡汤了!他妈的,早知道要穿越,怎么不学中医呢,草药哪里都有啊,不过,早知道要穿越,还学什么中医,在电脑里下他妈的一大堆各种技术,象什么机枪大炮坦克、高产水稻、汽车、电灯电话等等,来到古代让中国征服全世界那也不是吹的,还在电脑里下他妈什么狗屁****图片嘛!靠!

杨秋池用手掌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很是后悔。不过,再怎么说自己总比古代人知道得多吧,要混得好应该还是没多少问题的。想通了心也就宽了。现在去看看那些法医装备和侦查设备掉了没有。

杨秋池爬出驾驶室,又转到车后,解开车棚的绳子,掀开车篷布看了看,里面放装备的几个铝合金大柜子虽然颠乱了,却也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刚刚经历时空穿梭,九死一生借尸还魂,觉得身体发软,杨秋池摇摇晃晃走到溪水边,趴下去又喝了几口山泉,然后用双手捧起山泉,洗掉了脸上的血污,躺在溪水边草地上,直到感觉一切恢复正常了,才爬了起来。

几点了?杨秋池抬起手腕要看表,这才发现手表不见了。看看日头,应该还没到中午。四周连一条小路都没有,不象有人烟的样子,看来只有沿小溪而下,或许能找到人家。

车后的几个大铝箱子自己一个人可搬不动,看样子,只好先走出这群山,再找人来搬运卡车上那些设备了。

杨秋池解开青布短上衣,将带藏刀的手枪武装带系在腰间,穿好衣服,把那小数码相机塞进怀里,踩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沿着小溪慢慢向下游走去。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远远看见有只动物在小溪旁边喝水。看不真切,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野山羊。杨秋池肚子有些饿,摸了摸怀里的七七式手枪,要不要打猎呢?古代应该没有保护野生动物这一说吧?想了想还是算了,野山羊到底是国家的保护动物,虽然不知道是几级,反正是保护的。在杨秋池的印象中,野生动物只要会动的,除了老鼠,大概都是受国家保护的。

停下脚步,远远看看这只野山羊,很优美的样子,一种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温馨萦绕在杨秋池心头。

忽然,那只野山羊抬起头,两只耳朵立了起来,显出非常警觉的样子。莫非他发现了自己?不对,就在这时,一阵哗啦啦枯枝断裂的声音传来,在静静的山涧之间,是如此的清晰。紧接着,几只野山鸡扑腾着从草丛中飞了出来,掠过杨秋池的头顶,向对面山峰飞去。

那只野山羊哗的一下跳过了小溪,如同一支离弦的箭,迅速窜上对面山坡,几下子就消失在了密密的树丛之中。

有危险!与那些动物一样,杨秋池心底莫名地冒出了一种惊恐。扭头往枯枝断裂声响处看去。

这一看,只把杨秋池吓得全身抖一个机灵,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十多米远的草丛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从草丛中直勾勾看着自己,咧着嘴吃吃喷着气,阳光下一双尖尖的牙齿发着了寒光。额头上,一个黄色斑纹,隐隐现出了一个“王”字——那是一只斑斓猛虎!

杨秋池下意识要去摸枪,手指刚一动,马上停住了,手枪是挂在身上这古代青布短衫里的,而且还没有上膛,那老虎离自己也就十多米,很可能的结果是,自己还没掏出手枪,老虎就已经咬断了自己的喉咙!

怎么办?杨秋池盯着那老虎,老虎也死死盯着杨秋池。

杨秋池对老虎并不陌生,小时候在动物园看得多了,懒洋洋地躺在虎山的水泥地上晒太阳,杨秋池还用苹果砸过老虎呢,也没见老虎有多厉害,因此,倒不觉得特别的恐惧,但他还是明白,这不是动物园的老虎,它可是会吃人的。

杨秋池一动也不敢动,眼睛向四周一转,发现小溪对面岸边几米处,就有一颗大树。

上树!就算老虎会爬树,那么大的体重,也快不到哪去,等它爬上来,自己已经拿出手枪开火了。

老虎盯着杨秋池,开始一步步慢慢逼近。

跑!杨秋池转身跳进小溪。与此同时,耳边就听到老虎一声吼叫,整个山峦都在颤抖,枯枝唰唰撕裂,一股寒风紧贴着身后追来!

杨秋池两步跳过小溪,窜到大树下,纵身抓住最下面的树枝,一个倒钩翻身而上。

老虎一纵身跳到小溪的一块大石头上,再一纵身,越过了小溪,向杨秋池悬吊在树枝下的双腿扑了上去。

妈呀!杨秋池赶紧一收腿,虎爪从双脚下一掠而过,只差几寸!

杨秋池赶紧手脚并用,像一条蟒蛇一样缠在树枝上,双手紧紧抓住树枝。那老虎扑空之后,转过身来,盯着杨秋池,低吼一声,刷的一下又扑了上来。又是只差几寸!老虎那闪着寒光的尖尖的虎牙近在咫尺,嘴里呼出的腥味都能闻到。

杨秋池缠抱在树枝上,面部朝下,紧张地看着扑空而过的老虎,刚才那老虎紧急之中没有观察周围地势,是从下往上扑,才没能抓住自己,如果那老虎从斜坡上跃起来抓自己,那时可就大限来临了。

掏枪是来不及了,先往上爬!杨秋池慌乱之间趴在树枝上时,正好是屁股朝着树干,没法沿着树干往上爬。可要想在这只有胳膊粗的树枝上掉头,又没这个技巧,何况下面还有一只吃人的老虎在跳来跳去要抓住自己。看来只正能往树梢上再爬高一点,然后再掏手枪干掉这该死的老虎。

可只是蠕动了一下,杨秋池就知道,这个想法是行不通的,因为这树枝本来就不长,他趴的位置已经很靠树梢,就现在这个样子这树枝已经在上下颤抖了,如果再往上爬,树枝随时会断掉!

第四章 当今皇上是谁?

没等杨秋池作出决定,树下的老虎已经再次猛扑上来,杨秋池只感到从下面环抱着树枝的左手前臂一阵剧痛,老虎前爪已经撕碎了他的衣袖,在他前臂上开了几道血口子。杨秋池痛得一咧嘴,手一松,差点掉下树去,赶紧抱紧树干。

他妈的,老子跟你拚了!

杨秋池伸手去掏枪,可身体是趴在树枝上的,手枪在怀里的武装带枪套里,已经被压在身下。就在杨秋池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费劲地撅起屁股好腾出空间伸手进去掏枪的时候,老虎已经在地上转了个圈,发现如果利用斜坡上的高度优势,就能抓住树上这只猎物,已经转到了斜坡上。

最后关头,杨秋池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躬身,胸腹部离开了树枝,右手飞快伸入怀中,掏出来手枪。由于动作太大而所在的树枝又太细,身体摇晃着几乎失去平衡。

老虎已经转过头来,寻找角度!

杨秋池拼命抓住树枝维持平衡,用力过猛使得受伤的手臂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可此刻已经顾不上了,由于没办法也来不及用左手上膛,便用右手食指扣住扳机护圈,猛一扣,哗喇一声,已经单手上膛。

老虎调好角度,略一后坐,一声吼叫,再次向杨秋池扑来!

砰!杨秋池根本来不及瞄准,抬手就是一枪。半空中的老虎好像被当头狠狠砸了一棍,身体失去了力道,从杨秋池身下飞过,啪的一下跌落在小溪边。

老虎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抬起身来,发出了一声震碎山谷的巨吼。转过头来,死死盯着树上的杨秋池,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鲜血顺着老虎的额头流了下了。

来不及去研究子弹击中了老虎什么位置,抬手瞄准老虎的头部,砰!砰!又是两枪。杨秋池与老虎相距只有不到五米,这两枪都准确地击中了老虎的头部。老虎的脑袋仿佛挨了重重的两拳,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晃了晃,随即扑倒在地。鲜红的鲜血夹杂着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下来。老虎脚爪在草地上哗拉了几下,便不动了。

杨秋池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右手手枪依然指着老虎,生怕它再起身过来。

过了一会儿,老虎还是一动不动,杨秋池不敢确定老虎死了没有,为了保险起见,瞄准老虎的额头砰的又是一枪,老虎额头飞溅起一簇小小的血花,老虎还是没什么动静。杨秋池这才确定,这老虎真的死了。

真是九死一生!杨秋池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感到额头上冷汗直冒,全身发软,紧紧搂住树枝休息了好一会,才溜下地来。

杨秋池用手枪指着老虎,慢慢走近,用脚踢了踢老虎,还是没动静,老虎的大半个头盖骨已经被那四发手枪子弹掀掉了,白花花的脑浆糊满了额头上威猛的“王”字花纹。

这时候,杨秋池才感觉到左手臂上伤口烧灼般的疼痛,捋起衣袖一看,三条血淋淋的口子,赶紧到小溪旁将伤口洗干净,仔细看了看,伤口倒不深,不用缝合,将手臂举过头顶,可以帮助伤口愈合。慢慢了伤口不再流血了,这里没有干净的纱布包扎,索性就这样敞露着,反而不容易感染。

坐在老虎身边的草地上,看着这老虎的血盆大口,自己差点就成了这张嘴里咀嚼的食物,想想不由得有些后怕,抬头看看亮晃晃的太阳和四周重新恢复诗情画意的风景,杨秋池感到了死里逃生的惬意。休息了一会,体力恢复了,狠狠踢了老虎一脚,骂道:“他NN的,你怎么不神气了!当年武松景阳岗打虎也不过如此嘛,哈哈!”杨秋池有些洋洋得意。

退下弹夹看了看,还有两颗子弹,把武装带上那个备用弹夹取出来检查了一下,有六发子弹,加上这两发,一共还有八发子弹,可得节约着用,在古代可没地方找子弹去,子弹打光了,这手枪可就是废铁一块。

不知道还有没有老虎或者其他猛兽,小心为上,杨秋池换上装满子弹的备用弹夹,然后将手枪插入怀里枪套之中。

这老虎皮可是好东西,卖了能值不少钱,取出武装带上那把精制的小藏刀,开始剥老虎皮。虽说以前没有剥过虎皮,也没学过兽医,但毕竟是医科大学毕业,这解剖的一般常识还是有的。

不一会就把老虎皮剥了下来,血淋淋的,摊在草地上晒一下,老虎肉也得割下来,如果找不到人家,也有东西充饥,不过这老虎有几百斤重,自己可背不动这么重的,也没必要带这么多,把老虎的两个后腿切了下来就够了,可惜没有火柴,不然来个烧烤正宗老虎肉,那才霸道呢!

杨秋池切下老虎后腿之后,找了根藤条将老虎的两个后腿捆好,背在背上,老虎皮上的血已经晒了个半干了,卷好夹在腋下,沿着小溪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个大概一个多小时,远远见到半山腰有十多间草房,有人家!杨秋池很是兴奋,这下可以知道,自己究竟是穿梭到了古代那个朝代,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那是个土匪窝或者山贼的山寨,那可就麻烦了。杨秋池掏出手枪,将子弹上膛,

走近村子,远远看见一个牧童坐在村边的田埂上放牛,手里捻这一根狗尾巴草,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杨秋池走到他旁边,弯下腰问道:“小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牧童转过头看着杨秋池,大眼睛眨了眨:“这里是五里湾,你从哪里来啊?”

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杨秋池含糊其词说道:“我从山那边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大的城市呢?”

“城市?什么是城市?”小家伙歪着脑袋搞不明白这个词。

“城市就是人很多的地方呀?”

“哦~!”牧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道:“你说的是广德县城啊。”站起来拉住杨秋池的衣袖,向远处一指,“沿着村口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再走五里路就到了。”顿了顿,又解释道:“既然我们这里叫五里湾,就是因为这里距离广德县城有五里路程啊。”小家伙满脸笑容,摇着手上的狗尾巴草,给大人上课的感觉就是爽。

“多谢小哥了!”杨秋池学着古人的样子抱拳拱了拱手,正要走,想起一件事:“再请问一下,今天几月几日?”

牧童一愣,:“几月几日?九月初三啊。”又撇撇嘴不屑地看了一眼杨秋池:“你那么大的人连日子都都弄不清楚啊?”

杨秋池也不在意,继续问道:“那当今皇上是谁?”

“皇上?皇上就是皇上呗,皇上就是万岁爷啊。”

晕死!皇上可不就是万岁嘛,这还要你来说?杨秋池头大,继续开导:“万岁爷也都有个姓名啊,就象你一样,总的有个姓名吧?”

“姓名?什么是姓名?”

姓名是什么都不知道,脑袋打铁了?继续开导:“姓名就是你的名字啊,你爸爸妈妈叫你什么?”

“叫我狗剩啊!”

“狗剩?哈哈哈!”杨秋池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听说以往农村倒是流行给小孩取个贱名,为了好养活,不过也没有取这么难听的名字的啊。

“你笑话我,我不理你了!”小家伙一瞪眼,将手中的狗尾巴草往地上一扔,走到水牛旁边,翻身上了牛,不管杨秋池怎么招呼,就是不理,骑着牛沿着小溪走了。

第五章 打了

杨秋池有点尴尬地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半山腰的村子,本想进村去问问,可走了大半天很累了,想想反正离县城只有五里路了,干脆进城再问,便沿着小路往县城走去。

走不多久就出山区到了平原,再走一会,便远远看见一段城墙在地平线上升起,上了一条大路,路上人来人往倒也热闹,这些行人大多穿着和自己差不多的粗布青衣,或者戴着草帽挑着担子,或者推着小车,或者牵着牲口,来去匆匆。

走到城墙下,有一条护城河,河水甚是清亮,一座浮桥横架在护城河上,城门口站着两个斜挎腰刀的士兵,和古装电视剧里的士兵倒很相象。城门之上是三颗斗大的隶书:“广德县”

广德县?这是哪旮沓啊?没听说过,先进去再说。

杨秋池进了城门,那两个守城士兵也不阻拦,甚至都不看他一眼,只顾两个人在那说笑。

城里十分热闹,街道不宽,两边店铺林立,挂着“瑞福祥”、“妙手堂”、“林家酒肆”之类的各种招牌。

杨秋池很是新奇,一路东张西望,沿着大街往前走,行不多远,过了一个十字路口,看见一处建筑十分的高大雄伟,占地很广,四周用红墙碧瓦高高围了起来。一处三开间黑漆大门,旁边两扇大门紧闭,唯有中间的大开,门口有一对石狮,威武雄壮。大门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放告”二字。什么意思?搞不懂。

大门口旁边有一个挎腰刀穿皂衣的汉子站在那里,看样子是个官差,上前问问。杨秋池上走台阶,向那挎刀汉子一抱拳,学着古人的腔调说道:“敢问这位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秋池,鼻子一哼,迸出两个字:“县衙!”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县衙?这里是广德县的衙门?有意思!一想到衙门,电视剧里官老爷怕惊堂木,两旁衙役齐喊“威武”的镜头马上浮现脑海。进去看看!见大门不断有人进出,那挎刀汉子也不盘查,看样子可以随便进出。杨秋池探头往大门里瞧,只见里面有几个人正围着一面照壁在指指点点看着,便一挺胸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大门,来到那个照壁前。

这照壁正对大门,是用磨砖细砌而成,墙顶覆盖着顶瓦。照壁上贴着几张布告,其中一张写着:“审的田家村田大壮与王小山典买田宅不纳契税、不过割赋税,田宅典买不明,斯官司讼狱不息。今王小山奸心肆起,巧诈百端。不税契书,欲使朦胧照证;不收籍册,复图隐蔽差粮。若此玩法之徒,宜坐笞杖之律……”杨秋池看了半天,他对古文本来就搞不大懂,又有不少是繁体字,更搞不明白,不过,从最后“杖一百”来看,好像是个县太老爷审案件所作的判决书,末尾日期写着“永乐七年九月初二”

永乐七年?永乐?《永乐大典》!难道自己穿越时空到了明朝?《永乐大典》杨秋池是知道的,中学历史课老师就讲过,永乐是明成祖朱棣的年号,他主持编写了一部大百科全书,以他年号命名,就叫《永乐大典》,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百科全书。

明朝,我回到了明朝?杨秋池脑袋嗡嗡响,不知是喜还是忧。他历史没学好,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朝代的能想到的其他相关词汇:朱元璋!那个从乞丐到皇帝的丑八怪,郑和下西洋!只知道郑和是明朝人,是个太监,但究竟是不是明成祖这个年代的人搞不清楚,对了,还有锦衣卫、东厂、西厂这些明朝的特务机构,其他就想不起来了。

对于明成祖,杨秋池能想到的,只有《永乐大典》,其他都是一片空白。完了,想预知未来都不行!杨秋池在心中苦笑,早知道要到明朝来,好好看看明朝的历史,那就能预知未来,改变历史了。唉~!命苦不能怪政府啊!

这时忽然一阵惨叫声传入耳朵,打破了杨秋池的思索,这声音好像是从照壁后面出来的。杨秋池转到照壁后面,看见一个大院子里有好多人,东边一队人排着队,正前方是一个大殿,有半人高的台阶,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长方型月台,月台左边一根长条石凳上趴着一个中年汉子,一个皂隶双手按住这人的肩膀,另一个皂隶正抡着大板子噼噼啪啪狠打趴着那人的臀部,那汉子发出杀猪般的号叫,引得院子里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

杨秋池赶紧跑过去瞧热闹。围观的人很多,杨秋池只能远远站在后面,踮着脚使劲伸着脖子往里看。只见大堂里面站着两排穿着皂衣的皂隶,各自手里拄着一根长长的红漆大板子。正中是一个暖阁,前方摆着一处案桌,案桌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官袍的老头,花白胡子,大殿里光线有点暗,那老头的相貌有些模糊看不大真切。

那汉子挨了一顿板子,屁股鲜血直流,站都站不起来了。等皂隶放开这人之后,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小伙子弯着腰上了月台,将那汉子裤子系好,搀扶着放在一块门板上,抬着离开了衙门。

一个衙役走出来向左边排队等候的人一指,队伍前面的两个人相互瞪了一眼,手里拿个一张白纸,分别上月台进了大殿,弯腰将那白纸地给一旁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然后到大堂中间跪下,给那花白胡子官老爷叩头之后,站起身后退几步,转身出了大堂,来到月台上,一个在左边的一块大青石上跪下,另一个跪在右边的大青石上。看样子这两个人是原告和被告,来打官司来了。

杨秋池听那花白胡子官老爷叽哩瓜啦说着什么,可离得远了听不真切。听了一会没意思,肚子咕咕叫,决定还是不瞧热闹了,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杨秋池转身往外走,发现那照壁后面的墙面上有幅砖雕,是一个怪兽图像,这个怪兽形状有一点象麒麟,张着大嘴,周围有不少金银财宝,怪兽上方有一轮红日。这是什么意思搞不懂。

出了大门,回头又看了一眼,发现大门两面的围墙不是平直的,而是呈倒八字,用以突出大门,想起有句话叫做:“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看来衙门都是这个倒八字的样子,有意思。

出了衙门往前走,不远就看见一座酒楼,挑着一个大幡,上写:“高朋客栈”。走到这客栈门口,一个戴着瓜皮帽肩膀搭着一块白毛巾的店小二模样的人迎了上来,笑嘻嘻问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这句话杨秋池在电视剧里听得多了,打尖就是吃完就走,住店当然又吃又住,便道:“当然是住店!”

“好嘞!”店小二回头高声叫道,“住店客官一位”然后一鞠躬又道:“客官您往里请。”

态度真不错!杨秋池抬脚就要往里走,忽然想起,自己身无分文,拿什么吃住?脸一红,勉强笑了笑:“对不起,我忘带钱了。”

第六章 当铺

那店小二笑容一僵:“没钱住什么……”一眼看见杨秋池腋下夹着的卷成筒的老虎皮,马上换个笑脸:“客官,敢情您是位猎人啊,打了这么大的一只老虎,您可真厉害!”说罢一挑大拇指,“没钱没关系,您不是有虎皮吗,卖了不就有钱了吗!客官,咱们这店可是百年老店,干净卫生,好吃的更是多得很,比如清蒸鳜鱼……”

店小二扳着指头就要数,被杨秋池挥手打断.杨秋池听他说这虎皮可以卖钱,心中一喜:“请问这虎皮上哪卖去啊?”

店小二拉着杨秋池往街道上走了几步,往远处一指:“往前拐个弯就到了。”想了想,又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客人,我给掌柜的说一声,带您去得了!”

杨秋池感激地点点头,看来,这明朝的人还是很纯朴的。

店小二跑进店子里,不一会又出来了,向杨秋池笑呵呵说道:“成了,咱们走吧。”说罢,前面带路。杨秋池跟着店小二过了几条街,来到一间当铺前,撩帘门走了进去。

在杨秋池的心目中,这当铺是与万恶的旧社会联系在一起的,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把家里稍稍值点钱的东西拿到当铺当了换米,而当铺里的掌柜的肯定都是撇着个嘴使劲压价,把老百姓仅有的这么点财产都要剥削干净。所以,杨秋池对这当铺心里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不过,除了电影电视里,还从没有见过真正的当铺,不免心里有些好奇。

进到当铺里,迎面是一排高高的柜台,有一人多高,站在柜台前,根本看不见柜台的台面,柜台上还有一排漆黑的栅栏,栅栏后面,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正在拨弄着一把算盘,旁边放着一本线装书,看样子好象是在算账。这肥胖中年人见杨秋池两人进来,只是略略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二人一眼,便又低头拨弄着算盘。

店小二用手拍了拍柜台:“喂!钱掌柜,有位客官来当东西!”

那钱掌柜抬了抬眼看了看店小二,又转头看了看杨秋池,当他的目光落在杨秋池腋下的那张老虎皮的时候,两眼发出一道亮光,但如流星般一闪即逝,复又恢复那懒懒的神态:“当什么?”

杨秋池拿出那张老虎皮递上柜台:“一张虎皮!”

钱掌柜也没去翻动虎皮,只是撇着嘴左右端详了一下,拿起一只毛笔,倒过来用笔管捅了捅老虎头部那几个弹孔,自言自语道:“这老虎的头部的皮都烂了,不值钱。”扔下毛笔,用手摸了摸老虎的毛,捏了一下:“毛都要掉光了,也不知道是那里拣来的。”

杨秋池一愣神:“什么拣来的?你没看见老虎皮上的鲜血才还没干透呢,我刚刚宰的!”扭头看了看店小二,神情间有些得意。店小二恭身陪笑,一脸的敬佩。

钱掌柜也不理会,两眼望天,拖长了语音,鼻孔里喷出几句话:“破烂掉毛——虎皮一张,当——白银——十两!”

十两白银?这是多少钱?对于明朝时白银究竟价值多少,杨秋池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再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接腔,便只是看看钱掌柜,再看看店小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店小二哈了哈腰,提醒道:“客官,您这张虎皮掌柜的出价白银十两,您当还是不当呢?”

“白银十两是多少钱?”杨秋池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白银的价值?这人看样子可能连白银都没见过,钱掌柜一听,肠子都后悔绿了。这张老虎皮除了头部几个小窟窿之外,身上的皮可是完整的,而且明显是刚刚剥下来的,是一只成年猛虎的虎皮,价值不菲,要在市场上卖,随便可以卖到70两以上,自己只出了十两,本来已经占了老大一个便宜,可现在看来,随便给他几吊钱他就应该满足了,那用得着给10两呢。

店小二倒是个老实人,毕竟是做客栈生意的,迎来送往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不过,象眼前这位连白银十两价值多少都不知道的人,还真不多见。虽然有些好笑,脸上却不表露出来,仍然是客客气气地说道:“十两白银就是十贯铜钱,就是一万个大钱啊。”

十贯?一万个大钱?那是多少人民币?杨秋池还是一头雾水。想起古代钱币换算方法最常见的就是用购买力换算,同样物品在古代值多少钱,在现代值多少钱,两种货币的换算价值大致就出来了。用什么物品作参照物呢?最常见的当然是大米,可杨秋池从来不去买米,也就不知道现代社会的大米多少钱一斤,还是用自己知道的东西来换算,用大碗面?用烤鸭子?一碗饺子?好像都不大好算,对了,自己平时喜欢吃小笼肉包子,就用这来换算吧,便问道:“贵店一个小笼肉包子多少钱?”

店小二一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突然问肉包子,看样子这位可能饿疯了,嘻嘻一笑:“小笼包子一笼三个大钱,一笼包子有六个,算下来两个肉包子卖一个大钱。”

一个大钱两个肉包子,在现代,一块钱两个肉包子,也就是说,在明朝一个大钱差不多就价值人民币一块钱,那十两银子就是一万个大钱就也是价值人民币一万元,这张老虎皮当了一万块,还是挺不错的。杨秋池不知道这虎皮在明朝也非常值钱,反正他也不知道虎皮的价值,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先找点钱买东西吃,反正是当,以后有钱了还可以赎回来嘛。一想到吃的,杨秋池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店小二看着杨秋池脸色忽愁忽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听得他肚子咕咕叫,知道他饿极了,差点笑了出来:“客官,咱们客栈的小笼包子可是广德县有名的,馅大皮薄,上选的精肉剁的馅,咬一口满嘴流油。等您当了东西,回到客栈,小的给您上两笼尝尝。”

杨秋池本来就饿得两眼放绿光,现在听店小二说这香喷喷热乎乎的小笼肉包,恨不得马上飞到客栈叫上几大笼肉包子海吃一顿。忙不迭说道:“当了当了!快给钱!”

钱掌柜叹了口气,虽然后悔,但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如何能反悔,只得开了一张当票,称了十两碎银子给了杨秋池。

第七章 俊俏少年

杨秋池看了看手心里的碎银子,这就是银子吗?他以前只见过银项链、银手镯之类的,作为货币用来买卖的银子可从来没有见过,觉得很是新奇。电视剧里的银子不是呈马鞍形的银锭吗?怎么这掌柜的给自己的是几块小石头模样的灰白色的东东呢?他可不知道,那马鞍形银锭一般是朝廷征收税赋得到碎银子之后,由衙门专门设立的“倾银房”将碎银子熔化,然后铸成五十两一锭的马鞍形银锭,那是官银的标准样式,普通老百姓使用的大多是切割了的碎银子。

杨秋池和店小二走出当铺大门,杨秋池看了看店小二,只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零碎银子两眼放光,这种馋涎欲滴的眼光可装不出来,看来,这银子是真的,钱掌柜没有骗自己。杨秋池从那一小堆碎银子中挑了一块小的颠了颠,然后递给店小二:“赏你的!”

店小二盯着杨秋池看了看,见他样子好像不是开玩笑,指了指杨秋池手心里的那一小块碎银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咕咚咽了一声口水:“给我?”

杨秋池把手里那块碎银子递过去:“嫌少吗?”

“不不不!”店小二又惊又喜,颤抖着手将银子接了过来,紧紧攥在手心里,说话都不连贯了:“多谢!……多谢大爷!您可……您可真是位……大好人!”

这块碎银子差不多有一两重,这店小二所在的客栈也只不过是县城里普普通通一个小客栈,来往的客人一般都是些贩夫走卒,都是些连一个铜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遇到大方的客人,能打赏个几个大钱也就很不错的了,他的工钱一个月只有六百文,杨秋池出手就赏了他差不多一两白银,相当于店小二差不多两个月的工钱,怎么不让他激动呢。在明朝永乐年间,一两白银大致价值人民币一千元,随便打赏一个小伙计一千元人民币,就算是在当今社会,也算是很大方的了。

“不用谢!”让别人感激涕零毕竟是件很让人惬意的事情,杨秋池笑了笑,托起手里的那几块碎银子想再瞧瞧,冷不丁旁边一只小手唰地一下,将那一把碎银子抢了过去。杨秋池一惊,连忙收手,却已经慢了,手心一空,那几块碎银子已经不见了。杨秋池转身一看,只见旁边站着一个少年,十四五岁模样,两只黑又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容貌颇为俊俏,一身白色绸缎贴身短打,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这少年手里紧攥着一根绳子,绳子一头拴着一只小黑狗,小黑狗身上脏兮兮粘满了泥土灰尘,脖子上紧紧拴着的绳子,勒得小狗直翻白眼,拼命用爪子挠脖子上的绳子。

杨秋池见这人不像是抢匪,又是个半大小孩,想必是哪家的小公子和自己开玩笑,当下略略放心,手一伸:“把银子还我!”

“还你?”那少年将银子抛了抛,“你不是银子很多吗?动不动就打赏别人,这银子就算打赏我的好了!”

“打赏你?”杨秋池勉强笑笑,银子在人家手里,不动手看来不行,不过,这小孩子弱不经风的样子,自己随便一个手指头都能把她撂翻了。不过,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惹事,和她说说好话,以不动手为宜:“好啊,小朋友,我杨某交你这个朋友了,你留下一块,剩下的还我,这总行了吧!”

“竟然打赏,当然就是全部打赏了哦,哪有送一小块那么小气的!”这少年挤了挤眼睛,一脸坏笑。

一块碎银子还嫌少,简直让杨秋池哭笑不得:“你是谁啊?我干吗要送你这么多钱?”转头看看店小二,只见他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看着那少年,好像很畏惧的样子。便问道:“喂,小二,这小孩你认识吗?”

店小二点点头,正要说话,忽见那少年一脸寒气,赶紧又摇摇头,不敢吭气了。

见店小二这模样,杨秋池满腹疑惑盯着那少年看,那少年笑了笑:“连我你都不认识,你是刚到这里来的吧?”

杨秋池正要答话,那少年身后的小狗发出了一阵悲鸣,拼命挠脖子上的绳子。那少年眉头一皱,猛一拽手中的绳子,小狗一个跟头跌了出去,翻起身来想叫,却叫不出来。吐着舌头惨惨地看着杨秋池。

杨秋池皱了皱眉,见这少年这么虐待一只小狗,他有些生气,顾不得是否惹祸了:“你干嘛折磨一只小狗,快把它放了!”

“哈哈,你算老几,凭什么叫我放开这小狗?又不是你家的!”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绳子绕在手指上晃着圈玩。

杨秋池懒得和他多说,伸手去抓少年牵绳子的手。那少年笑嘻嘻手不动,等杨秋池的手勘堪要抓到自己的手臂时,才一翻腕,并二指往杨秋池手肘处一点,杨秋池半个身子如同电筮,又酸又麻,慌乱地倒退了几步,心下大惊,武侠小说里的词汇在脑海中电闪而过——点穴!

难道这少年会点穴,不过自己只是感觉到右手又酸又麻,却还能动,又不大像传说中的点穴,难道他学艺不精,还点不到对方无法动弹?又或许点的是自己酸麻穴位,故意让自己酸麻而不是不能动?

那少年嘻嘻一笑:“好玩吗?这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谁叫你多管闲事,还动手动脚没个正经。”

这少年会武功,看那店小二很怕他的样子,可以断定这少年在县城里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被娇惯坏了的。看来,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杨秋池呵呵一笑,挑起大拇指:“好功夫!小小少年能有你这般修为,真是难能可贵啊!”

那少年笑道:“你拍马屁是没用的,这银子是你送我的,多谢喽!”得意地做了个鬼脸,从怀里摸出一个绣花小钱袋,将那几块碎银子装进钱袋里,然后放回怀中,一甩头,转身要走。

杨秋池哈哈大笑:“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真没见过世面!”

“什么?你这乡巴佬敢说我没见过世面!”少年一脸寒霜。走近杨秋池,伸手抓将过来。

杨秋池后退一步,连连摆手:“男女授受不亲,动手动脚的象什么样子!”

那少年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这句话不打自招,等于是承认她是个女孩子。少年转头盯着店小二:“是你说的!”店小二赶紧摇头苦笑:“大小姐,我哪敢啊,你一直在这里看见的,我连嘴都没开过,怎么说啊。”

大小姐?这女孩果然有来头。

女孩子点点头,然后奇怪地问杨秋池:“喂!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是我化装不像,漏馅了吗?”

第九章 杀人了!

杨秋池捏了捏钱袋,将里面的银子都倒了出来:“分不清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了,怎么办?”

“白一点的那两个大的是我的,是我爹给我的零花钱。成色不好的那几个小的碎银子是你的!”

杨秋池仔细看了看,果然颜色不同,这小女孩倒没说谎,将小女孩的那两块银子塞进钱袋,正要递还给小女孩,见她是笑非笑的样子,忽然想到,这小女孩身有武功,看样子又是有些来头的人,等他知道我放闪电的秘密,再把这银子和那数码像机一并抢过去,我可一点办法都没有。得想个办法。

杨秋池将那香喷喷绣花钱袋的带子在腰间系好,看了一眼小女孩,忽然拉开裤带,将那钱袋塞进了裤子里,吊在两腿之间的裆部。

小女孩大惊,呵道:“你找死!”双手一扬,抓向杨秋池面门。

这一点杨秋池早就想到了,在他将那钱袋放进裤裆里之后,见小女孩动手,马上转头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便跑边喊:“救命啊!宋大小姐要杀人了!”

众人听到他这般大喊,都围拢过来看热闹。杨秋池在人群中东躲西藏,小女孩本来就抓他不着,听他喊自己杀人,如果继续追击,那可就真是坐实了这杀人的罪名。她从小娇惯,哪受过这等气,手指着杨秋池,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

正在小女孩无计可施的时候,忽听得人群外面有人喊道:“雷捕头在此,谁敢在这里杀人?是哪个!”随后,人群纷纷让开,两个彪形大汉手握腰刀走进人群。为首一个膀大腰圆,浓眉大眼炯炯有神:“是谁要杀人?”

“雷叔叔,你来得正好,就是这乡巴佬抢了我的银子!”小女孩一见这捕快,仿佛见到了救星,手指杨秋池叫道。

“啊!原来是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你敢抢我们小姐的银子,你不想活了?”雷捕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秋池,见他穿了一套破旧的青衣短衫,捋着一只衣袖,手臂上还有伤。肩膀上背着两条动物的大腿,既不是猪腿也不是羊腿,怎么也猜不到是老虎腿。本想上前拿人,见他眉清目秀,倒象个读书人,不敢贸然行事,便喝问了一句先看看动静。

杨秋池见这雷捕头与这小女孩是熟人,心里暗叫不好,但想到明明是小女孩先抢自己的银子,自己是用计谋将银子骗了回来,虽然顺带多骗了一点,毕竟自己还是占了大半理的,所谓有理走遍天下。不过,得把话抢在头里,别让她贼喊抓贼。扬脸抢先说道:“是她抢的我的银子,那是我当虎皮得的十两银子,给了店小二一两,剩下的九两被她抢走了装进了她的钱袋里,我不过是把自己的银子要回来罢了,你不信可以问当铺钱掌柜还有‘高朋客栈’的店小二!……咦?店小二呢?”

杨秋池这才发现,那店小二不知道跑哪去了。

“没关系!”一个证人不见了,杨秋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可不是现代的法制社会,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伸手从怀里摸出那张当票举过头顶,在围观的众人面前晃了晃:“大家看,这就是我刚才当老虎皮得到当票!”顿了顿,想来点煽情,假作哽咽状:“这钱……这钱可是给我……给我八十岁的老母亲……治病的!”

众人一片低声议论,纷纷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杨秋池。

小女孩原来本想恶人先告状的,可被杨秋池抢了先机,后来听他说这银子是给他八十岁老母亲治病的,心中不忍,气也就消了,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嘟着嘴气呼呼不说话。

雷捕头接过那张当票看了看,然后转头又看了看那小女孩,见她不说话,知道这青年人说的话是真的,真是那小女孩抢了人家的救命银子,便将当票递还杨秋池,正要说两句调和的话化解了就算了,他身后那另一个捕快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杨秋池,问道:“你是杨忤作吧?不是说你出事了吗?”

“杨忤作?”那雷捕头问,“哪个杨忤作?”

“嗨!老雷头,就是咱们县衙门那个老忤作上个月刚刚新收的徒弟,你怎么忘了!”

雷捕头仔细端详了一下杨秋池,一拍脑门:“就是,上次勘察现场好像见过一面,说是老忤作新收的徒弟。”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秋池:“我刚刚听说你被狂风刮跑了,原来你没事啊?”

杨秋池听他二人的话,猜到了自己借尸还魂的这人原来是县衙门一个老忤作新收的徒弟。忤作,那是古代衙门中负责尸首检验、收殓的半官方人员,工作类似于现代的法医。没想到自己穿梭几百年来到古代,干的仍然是老本行。而且古代的忤作,社会地位可没办法与现代的法医相提并论。在古代,忤作是归于贱民,社会地位十分低下,三代以内连科举考试都不准参加的。不由得心里很是郁闷,对雷捕头的问话也就没有搭理。

“我不管你是谁,把我的钱袋还给我!”小女孩走到杨秋池身边,板着俏脸。

杨秋池听她这样说,也就是不再和自己胡搅蛮缠了,自己初来乍到,不宜惹事,正好借机下台,赶紧从裤裆里掏出那个绣花钱袋。把自己的几个碎银子倒出来,留下原来这钱袋里的两块稍大一点的银子,用两个手指拈住钱袋口的带子,将钱袋递了过去。

那精致的绣花钱袋在半空轻轻摇摆,小女孩伸过手来正要接过,忽然想起这年轻男人将钱袋放进他那个位置,不由得脸一红,缩回手来。

“怎么了?拿去啊!”杨秋池鬼笑道。

“呸!下流!”小女孩脸红红的。

她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情的旁人那是听不懂的,不过杨秋池心里是明白的,脸上却装出很纳闷的样子:“下流?我怎么下流了?”

小女孩嘴唇动了动,刚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了口。这事情她一个女孩子可不好解释。咬了咬嘴唇,摆了摆手:“我可没你那么小气。算了,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银子、钱袋都送你了!”

那两块银子最少有三两呢,那钱袋如此精致,恐怕也值几两银子,她就这么不要了,杨秋池听她如此大方,倒有些意外:“全给我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可真是好人!”笑呵呵拱了拱手,把自己的银子装进钱袋,正要往怀里放,小女孩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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